天空瓦蓝,白云朵朵。
阳光斑驳,透过落叶晒在地上。
虽然才刚刚初夏,但是久雨过后,日头暖而不炽,空气凉爽,风吹着也很舒服,慕容瞻却感觉好像是初秋一般的天气。
进入宫城以后,满目都是绿色,其中繁花点点。树叶的清香和花的浓香,混杂掺和,随风拂面。沿着石板铺成的宫中主干道,在内宦的前导下,慕容瞻朝前行走。经过层层的宫殿楼阁,最后到了一座小殿外头。——蒲茂正在这里等他。
内宦先进去通报。
慕容瞻趁这空闲,仔细地整顿了下衣冠。
不多时,内宦出来,请他进殿。
殿中除了蒲茂,还有仇畏等几个大臣。
不等内宦示意他行礼,慕容瞻已恭谨地下拜在地,说道:“臣慕容瞻拜见大王。”
蒲茂温和的声音响起:“将军请起。”
慕容瞻站起身来,接着向仇畏等几人行了个揖礼,随后恭恭敬敬地垂手而立。
仇畏位高德重,年龄也大,是殿上群臣中唯一一个坐着的。
蒲茂吩咐内宦,给慕容瞻也取个坐榻来,请他入座。
慕容瞻坚辞不肯,说道:“仇公年高德劭,是我朝士民之望,大王赐座,此礼贤敬老之意也,固是应当。臣不过是个小人,论以德行,莫说仇公,就是苟、杨诸公,臣亦不能比,怎敢就坐?臣闻之,尊卑有序,这是治国的根本。大王此旨,恕臣不敢遵。”
“苟、杨诸公”,说的是殿中的另几位大臣。
这几人都是氐、羌族中的贵酋,素与仇畏走得很近,皆是仇畏一党之人,随着仇畏的掌权当政,他们也水涨船高,如今早已都是蒲秦新的显赫重臣。
对慕容瞻的回答,蒲茂应是相当满意,抚须而笑,半带责备,半带赞赏,说道:“公总是此般拘谨,这可不好!孤以国士视公,公切勿过於自谦。”
仇畏在旁,插口说道:“大王,若是朝中众臣,都能像慕容将军这样,忠谨事君,乃心王室,则吾王的大业何愁不成?海内何愁不定?”
这话似乎有些深意,但慕容瞻谦虚了两句罢了,没有多言。
蒲茂没有听出仇畏话中隐含的意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仇公所言甚是。”与慕容瞻说道,“今天孤召将军来,不为别的,主要是有两件事,想与将军商量。”
慕容瞻捧笏在手,弯腰低头,说道:“回大王的话,不知是什么事?敢请大王示下。”
蒲茂说道:“这头一件事,便是孤已经选好了宗女,选的是孤从祖父家的孙女,陆浑翁主。陆浑今年十四岁,相貌美丽,品性娴熟。将军若无意见,这门亲事就可定下了。”
慕容瞻的长子慕容美已经被蒲茂许配了个宗女,两人已然成婚;蒲茂又选出的这个宗女,是准备嫁给慕容瞻的次子的。此事挺早之前,蒲茂就与慕容瞻提过了,只是后来先打陇西、后又备战进攻代北,故是拖延至今,蒲茂才把出嫁宗女的人选挑好。
听了蒲茂此话,慕容瞻再次拜倒,感激十分地说道:“大王对臣的深恩,对臣犬子的厚爱,臣真不知何以为报!唯有为大王肝脑涂地。”
蒲茂爽朗地笑道:“将军,公之子可不是犬子。有道是,虎父无犬子嘛,对不对?”哈哈笑了两声,真诚地说道,“公家,慕容之贵种也,与孤家正可谓门当户对,孤是想和公,咱们两家世代结为姻亲的!慕容公,你说可好?”
慕容瞻伏拜说道:“大王错爱深恩,臣没齿难报!”
“公请起!”
慕容瞻爬起身,依旧恭谨站下。
蒲茂略作沉吟,继续说道:“这第二件事,就是南阳那边传来军报,言说桓蒙亲率荆州兵,号称十万之众,沿水北上,悍然犯我境,已入南阳郡界。这件事,将军已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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