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路上人都驻足看他;心中透着猜疑,心想这哥儿长得可真俊,尤其是那双大眼睛,就像两道光,简直就不敢相信,人会有那亮的眼睛又只见他抬然自得地骑着那匹没鞍子的小驴,微风正飘着那搭在他两肩上的长翎,渐渐在这夜色里只看见他的背影……
他还拿着一枝白色短笛,在口中吹着,声音凄婉动人,惹得这条街上前后行人都停步看着他,他仍是那么怡然自得,骑着小驴,一任它自己走。渐渐又来到了黄家集,天已大黑,虽然他不累,可是他却怕累了那小黑子,想到这就下了小驴,进了店铺,对小二道:“我这驴儿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你可得好好照顾它,草料里加黄酒鸡蛋!”
小二笑答道:“是,是!”还不住打量这年轻人,心想这人这顶小帽在哪买的?可真漂亮!
叶砚霜进店后找了间上房,一看囊中尚有十几锭金子,这才想起还是李雁红从前留下的,自己现在正需用用。一会儿,小二端来了食物,热气腾腾摆了三菜一汤,叶砚霜数月净食那黑精黄精,见了这上好酒菜,不禁大嚼起来。饭后在外面转了一圈,一个人形单影只,好不寂寞,坐在床上,掬出那小绸包,取出那两缕秀发,一时触景生情,暗叫了声:“守容!雁红!你们如今都好?你们都上哪去了……”不由长叹了声,闭上眼,一时沉默在这悲伤空虚的情绪中。
第二天一亮,这条街上又见他影子,仍旧是毫无方向地,一任这小驴行走,一边走一边吹着那小笛,时而抖缰飞驰,时而策绳徐行,至午已到了一处地面。才一入街,就见路东搭着一高有两丈的大木台子,气势宏伟,那台子像是新搭未久,漆粉得崭新,台下围圈列了几百张长凳,暗异这是做什么的。
不由勒住小驴,向那高台看去,正在出神的当儿,就听身后一人笑道:“小伙子,怎么样?晚上你也想来斗斗是不是?”
不禁往身后发话人看去,见竟是一年过六旬的枯瘦老人,一身府绸裤褂,高卷着双袖,二目炯炯有神,一看就知内功有相当的造诣,不由浅笑道:“这原来是打擂台的,我只是随便看看。这么高的台子别说打了,就叫我上,没梯子我还真上不去呢!”
那老人在叶砚霜一回头,已见他双目神光外露,两太阳穴微微凸出,不由惊得一怔,心想如果自己眼力不差,这年轻人定是身负奇技,只奇怪的是这年轻人二目神光,竟是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见过,以他这么年轻岁数,简直不可能练到如此地步。心中这一想,不由怔在当地,连叶砚霜的话也忘了听了。
叶砚霜见这老人直朝自己发愣,心中不解,一笑道:“还没请教你老人家大名呢,不用说定是武林高手,晚上是否要来此一现身手?”
这老人此时才听清话,转过念来,一笑道:“老夫姓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样子好像也会两手似的。”
叶砚霜一笑道:“老兄你看错了,小弟自小习书读诗,哪会什么武?不过一生就喜欢看人家练武,尤其喜欢看人家打擂台,如老兄有兴,今夜不妨连袂来此一观如何?”
老人听后冷笑一声,用手一指叶砚霜肋后佩剑道:“小伙子,你不会武带剑干什么?”
叶砚霜不由脸一红,随即笑道:“老兄你错会,我所说不会武,并不是一点都不会,在家有个开场子的刘师傅,就会耍剑,还教了我一手八卦剑,故此我走到哪,都带着这口剑。
你老兄可不知道,这地方坏人可多着哪!”
老人闻言,这才微微点头,心想我说呢,你要是真会武,那就应该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人物了,可是你才多大?哪能呢?再看这年轻人,腰中还插着一枝黑光闪烁的短笛,尤其头上那顶帽子,形态质料都很个别,倒很像是一个潇洒书生,不由点头道:“那倒巧得很,我晚上也正想来看看热闹。老弟,你姓什么?大名怎么称呼?”
叶砚霜一笑道:“不敢,不敢,小弟姓叶名守雁。你老人家大名如何称呼呢?”
这瘦老人嘴角往上一翘,他永远也改不了那骄傲的脾气,一听对方这名字,江湖上毫无传闻,不由一笑道:“小伙子,你只要在这一带问问,有个金七爷,看看他们都清楚不清楚。这金七爷你可知道么?”
叶砚霜一听,心中暗惊,想不到这老人竟是冷面佛金七,但他却装作毫无所知的模样,闻言呆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小弟见闻浅薄,不过在食店里吃饭时,却听得邻座有人说过什么金七爷,用一根烟袋,又能点穴又能当棍,不知是你老人家不是?”
这老人闻言哈哈大笑,一抬手,已从后腰里抽出一根烟袋,叶砚霜一打量这烟管,全系红竹所制,只是烟兜儿雪亮,像是新制一般。
老人一晃手中烟袋。笑道:“我过去有一根烟袋,比这好多了,只是年代太久,都不过通了,我一火,干脆把它丢了,又弄了根新的,你看怎么样?”
叶砚霜闻言,差一点笑出来,心想您那烟袋,明明是叫铁守容给砍断了,却说自己丢了,真是大言不惭,闻言连道:“如此说真失敬了,想不到你老果是金七爷,以后有工夫,你老人家可愿意教教我?尤其那点穴?”
金七朝着叶砚霜一打量;愈觉他神光外露,按擅武者来说,简直应是软硬轻三功都已至极点的人物,只是对方看年岁至多不过二十三四,怎么也不能有此成就,如能收此子为徒,就较眼前这弟子马兆新好多了!闻言一笑道:“你今年多大啦??
叶砚霜道:“二十四了。”
金七点头道:“还不算太大,不过要练童子功是费点事了。点穴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学会的,要看你智根如何。”
叶砚霜下了这匹小驴,和金老七并排行着,金七一眼看见那驴怔道:“小伙子,你这驴不错啊,我记得南荒双怪,一人都有这么一匹,和你这一样。”
叶砚霜一翻眼道:“谁是南荒双怪?是不是两个怪人,长得很怪?”
金七见他呆成这样,心想真可惜你这副长相了!闻言笑着摇摇头道:“给你说也说不清楚……小伙子,你住店了没有?没住就跟我住一个店,我还有个徒弟,他长的可真傻,也很像你,当然本事比你强多了。”
叶砚霜假装满面喜容道:“那可好!我正没地方去,不如就给你老人家住一个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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