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闻言点了点头:“董姨娘当年因趁着老太爷不在府中舟时候,向老夫人的饮食中投毒,被老夫人身边的发现了,本是要打死的,后来却让老夫人叫人发卖了出去。听说…”
白英犹豫了一下,见三娘好奇地看了过来,脸上一红小声道:“听说被买到了不好的地方。”
当年她还小,母亲教她府里的人事、规矩的时候在董姨娘的事情上总是含糊带过,这也让她万分好奇。
可是母亲总不肯告诉她,直到有一日听到住着的院子里平日里喜欢碎嘴的婆子喝了几杯酒后,骂对门一个在秋衡院当差的婆子道:“别以为你家闺女有几分姿色,就想着以后定能爬上主子的床。当年董家的丫头不也想方设法爬上去了么?现在如何?”那婆子的笑容有些奇怪,手指比划了一个下流的动作道:“现在不知道被卖到了哪个窑子里和哪个男人困觉呢。”
后来过了几日,她再也没有见到那个婆子。听说她有一曰又喝多了,晚上起夜的时候掉进了茅坑,第二日被捞出来的时候满嘴都是粪。
想到这里,白英心中有些发冷,忍不住小声道:“小姐,董姨娘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这是府中的忌讳。奴婢今日告诉你也是怕你哪一日不小心犯了忌讳让人抓住把柄。”
三娘点了点头,心中想到孙氏与董姨娘之间果然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至于董姨娘投毒一说仔细想一想却是怎么也站不住脚的,应当是被孙氏趁着王老太爷不在的时候设计了。她这位祖母啊,原来从年轻的时候起就是这么冷心冷情的性子。
“小姐,老夫人寿辰您还是准备送这一副屏风么?还不要换成别的?”白英看着坐在绣架前认真走针的三娘,犹豫道。
“为何要换成别的?”三娘故作不懂道。
“这……”白英语塞。
三娘却是一笑:“你是觉得我绣的这个怎么着也比不上二姐的那一面双面绣的炕屏,我的寿礼与她的寿礼摆在一起会更加暗淡无光?”
“奴婢不是这意思,奴婢……”白英脸上一红。
三娘朝她抿嘴一笑,眨眼道:“行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想让我在祖母面前露露脸,好得她老人家的欢心。可是有什么钻揽什么活儿,别的我也不一定就做的比其他姐妹们好,这副寿比南山图怎么也花费了我不少的心思,里面有我的一片心意在的。”
其实她也不想在柳氏刚刚回来,她还未摸清楚情况的时候贸然就与别人抢风头,掐尖斗狠。即便她的寿礼得到了孙氏的欣赏,也最多就是得了一句夸赞而已,但是接踵而来的麻烦却会让她应接不暇。
意气之争,从来就弊大于利。
“奴婢听闻二小姐在大同府很是有些好名声,琴棋书画女红针线样样能拿得出手,尤其是女红,书法和琴这三样在整个大同府都没有敌手,曾连着两年在大同府官家小姐夫人们举办的百花宴上夺得了魁首。”白英小心的觑着三娘的脸色道。
“若是如此,她这风头我可更不敢去抢了。再说了就凭着那边送来的那一车车流水似的寿礼,这一次她们的风头就出定了,我还是避着些好。”三娘不以为意道。
白英便不再劝了,其实她们家小姐什么都好,可惜在才艺上面却没有太多的天分,要与那一位在这上面去挣还真的没有什么胜算的,白英叹气。
当夜,乞巧节!荷风院在庭院中设了焚香设案,三娘在赵嬷嬷的指点下对着牵牛织女两星遥遥拜下,口中念道:“乞手巧,乞貌巧;乞心通,乞颜容;乞我长辈千百岁;乞我姊妹千万年。”
“小姐若是还有什么要乞求巧娘娘,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可以在心里说,不用说出来把我们听。”旁边照看香炉的婆子笑着对三娘道。
旁边的丫头们闻言,皆捂嘴窃笑出声
赵瑭嬷当即啐了那婆子一口:“小姐还小,你说的什么浑话呢,仔细我打烂你的嘴。”
那婆子便有些讪讪的。
三娘才明白,刚刚这婆子是让她向巧娘娘祈求姻缘,不由得失笑。见得旁边候着的大小丫头们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三娘让开了身子笑道:“一年一节,你们且都过来拜一拜吧。”
丫头们皆是脸上欢喜地上前道谢。
第二日早晨,三娘测一起身便听见白果在外头咋咋呼呼的欢呼声,然后被白芷一声轻叱压了下去。
“怎么了这是?”三娘问一旁伺候的三七道。
回到王府之后,三娘见三七的手已经痊愈,便让她与白英她们一样近身伺候。
“是昨夜摆在供桌上的瓜果盘里结了蛛网了。”三七一面递上微热的帕子一边低头恭谨地回道。
三娘笑道:“不是说要那家的姑娘手巧,瓜果盘子里才能结网么?似我这等每日被嬷塘骂做朽木之人,竟然也能请到巧娘娘的么?”
三七想了想,认真回道:“小姐是心巧。”
三娘看着眼前这个连奉承话也说得一板一眼的新来丫头。忍不住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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