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心里最在意的并不是那一千两银子,而是书香怎么会都不跟老夫人说一声儿,就这么自作主张。老夫人刚刚把管家的权力交给书香,书香就出了这样的事,让老夫人心里不由得觉得很不舒服。
何况还有个宁夫人在一旁看着。
老夫人十分明白宁夫人的心思。表面上宁夫人似乎是在关心家里的事,实际上是想让老夫人对书香产生警惕和戒备,这样就会渐渐疏远书香,或者对书香见疑。只要老夫人发了话,书香能不能继续掌家还是未知之数。
老夫人和书香之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得益最大的人无非就是宁夫人。
所以老夫人觉得左右为难,要是太信了宁夫人,未免寒了书香的心;若是偏心着书香,宁夫人即使表面不敢说什么,私下里也一定会觉得老夫人处事不公。
偏偏这一千两银子的事,又是书香做的不够周全了。
老夫人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道真的是她看错了书香?
老夫人正蹙着眉头沉思着,院子里传来丫环的声音:“二少夫人。”
书香的声音隐隐地传了来:“老夫人歇下了么?”
丫环答道:“老夫人刚歇了中觉起来呢,”
悉悉索索地脚步声渐行渐近。
老夫人支起了身子。书香的声音已经柔和地响了起来:“老夫人。”
老夫人嗯了一声:“进来说话吧。”
香竹打起了帘子,正和书香撞了个对面。
书香看了香竹一眼,香竹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二少夫人请。”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原原本本地给老夫人说了,现下看书香来了要怎么解释。
老夫人看到书香深深地看了香竹一眼。
书香这么快就知道了香竹去二房打听消息的事。
老夫人想起刚才她问起香竹,这些话都是谁说出来的。
是绿云。
如果老夫人没有记错,绿云是服侍宁致远的大丫环,一向沉默本分。因此一听是绿云说的话,老夫人才彻底相信了。
可是书香能这么快得到消息,只怕也是绿云给书香透了口风。
看来绿云对书香很是忠心。
而同样是服侍宁致远的丫环。香竹却显得心思太多了些。
老夫人的脑中迅速地转过了这一连串的念头。
若是如此,只怕香竹对书香的事情这般上心,还是别有所图。
老夫人方才的想法不由得动摇了起来。
书香上前给老夫人行了礼:“老夫人安康。”
老夫人说道:“坐吧。”
夏薇给书香奉上茶来,书香接了,向老夫人恭敬地说道:“孙媳妇这次来,是有事向老夫人禀告。”
老夫人便知道书香是来说那一千两银子的事,给夏薇和香竹等人使了个眼色,房里的丫环退了出去。
书香站起身来。端正肃然地给老夫人跪了下去:“孙媳妇擅作主张,特来向老夫人请罪。”
老夫人有些吃惊,伸手扶住了书香,不许她再跪下去:“有话好好说,何必如此?你先起来。”
书香面有愧色地低下了头:“都是孙媳妇不懂事。此事早该与老夫人商议的,是孙媳妇思虑得不周全了。”
书香这样说。老夫人也不好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声音也缓和了不少:“坐吧,什么事,慢慢说来。”
书香垂首落座。说道:“上次回娘家探病,孙媳妇的大嫂子说家里入不敷出。想要早作打算,就说起了开铺子的事。可是孙媳妇娘家没什么家底。去年孙媳妇姐妹几人出嫁,又花了不少银钱,所以开铺子的事情就一拖再拖下来。孙媳妇想着,若是想要做事,自然是宜早不宜晚,因此就打算从陪嫁庄子的出息里拿出些帮衬帮衬娘家,孙媳妇将此事与侯爷商议,侯爷知道了便说不必动庄子的出息,让孙媳妇从二房侯爷的账面上支出来一千两,先给娘家送去。孙媳妇便听了侯爷的话,次日便从账上支了一千两送到了沈府。此事是孙媳妇私下做主了,还求老夫人恕罪。”
书香将此事说得清清楚楚,老夫人心里的疙瘩也就解开了,老夫人的脸色晴朗了不少,说道:“原来如此。沈侍郎为官清廉,朝野内外无人不知,没想到家境竟然这般……”老夫人缓缓摇头,一脸的慨叹。
书香连沈家清寒的事情都没有瞒着老夫人,自然也是没有把老夫人当成外人。老夫人想到这里,便温和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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