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位者代表先皇,恩爱的夫妻是当年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还有他们的独子,孕妇是李嫣,两个孩子是李羽李筠,重臣是沈家主,所以那个……疯子,不就是李启么??但是李嫣不是带了一个孩子回来吗?难道孩子没掉?或者她又领了一个孩子?李启几近癫狂,他疯了一般的指着那群唱戏的人,说:“周子成!周子成!”周子成没有应,他往周子成的位置看去,哪里还有他的人影。李嫣不为所动,平静地又喝了一口茶,才说:“兄长,这后面还有半场戏,你总得看完才知道是什么戏吧?”但这后面还有什么戏呢?李启已经是皇帝了,到这一步后面应该没戏了,莫不是……这戏和他无关?不止李启这么想,场上的大臣们也这么想。李启想了想,还是退回龙座坐了回去。接下来竟然有了反转,男人的老师牵着一个孩子跑过来抱着那对夫妻的孩子痛哭,然后他把那个孩子交给了孕妇,真相大白了,死掉的孩子原来是男人老师的孩子,他把带过来的孩子交给了孕妇。而他自己带了一个心腹去找疯子报仇,他抢走了疯子手里的遗书给了心腹,而他自己也死于非命了,心腹连夜赶回把遗书交给了孕妇,孕妇捂着血肚泣不成声。她把那对夫妻的孩子抚养长大,让孩子叫她母亲,然后从蛮荒之地回到了曾经的家。戏到这里就结束了,李启确定这场戏讲的就是他,这叫他如何淡定得了,李嫣的孩子竟然是太子的孩子!!!“什么狗屁不通的戏!!李嫣,你是不是存心和朕过不去?!”李启拔起身边的长剑就往李嫣走去。这回所有大臣戏是看明白了,人也都吓懵了,等反应过来后连忙齐声相劝:“圣上不可啊,圣上!”李启旁边的宦官也连忙去抱住了李启的腰身,“圣上息怒啊,这也许不是公主编排的戏呢?”李启剑都还没收下来,李嫣就站起了身,她也向着李启步步逼近,然后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戏是本宫编排的,不仅如此,本宫手里还有那份遗书,兄长不妨仔细听听上面的内容。”说完她从袖间摸出了一卷已经有一些泛旧了的圣旨出来,亮给了众人来看。李启自然是不许的,“什么遗书!那都是假的!”李嫣却把圣旨递给了一旁的宦官,然后盯着李启的眼睛说:“既然是假的,兄长更应该安心才好。”说完她凝了宦官一眼,上下唇轻轻一碰:“读。”宦官哆哆嗦嗦的摊开了圣旨,先草草的看了一眼,震惊得更是膝盖都快撑不住身子了。“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袂儿意外身死,朕的皇孙也一同而去,朕如今气力不支,恐命不久矣,又惧后继无人亦或皇位落于不轨之人手中,便特此遗诏,将长公主李嫣的腹中胎儿立为太子,太傅楚雍赐朕亲牌,见之如见朕,此诏于朕身死起效,昭告中外,咸使闻知。”宦官话音刚落,李启就拿剑指着李嫣的鼻子说:“贱妇!你敢拿假圣旨欺瞒朕!朕要杀了你!杀了你!”“是不是假的,让楚雍太傅来认认字迹不就可以了吗?”李嫣掀起眼帘,张扬着毫不留情的冷漠。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姜姒突然扶着一个老头走了进来。整个上京城谁不认识楚太傅呢,在场的不少官员曾经还是楚太傅的学生,看到了年迈的太傅,十几人忍不住齐声去唤他,“太傅,太傅!”楚太傅上了年纪,双眼也有一些昏花了,他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上面的李启和李嫣。忍不住说:“李启都这般大了,还是这么没长进啊。”“嫣儿倒是越来越像你娘了。”楚太傅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李嫣给宦官使了一个眼神,然后看着李启说:“是真是假让太傅一辩就知,到时候你再杀了我也不迟。”姜姒替他展开圣旨,楚雍早在先前已经听姜姒讲明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了。他低下头去看上面的字迹,忍不住热泪盈眶,他抬手干枯如树枝的手,往上面的字迹抚摸了去。“这是你们父皇的字迹啊,他少时落笔时我便告诉过他,笔下须得避开他父皇的字,太皇当年单字取落,他便有了少写一点的习性,仿字迹可以,仿习性却不见得有。”楚太傅讲话慢悠悠地,又指着落尾处的印章说:“这个龙印也是他的,李嫣你当年贪玩,把他的龙印中间摔缺了一块,仔细看中间的龙爪是缺了一指的。”这些话从他口中说了出来,是那么的有可信度,这让李启几近崩溃,他提着剑就要去杀了李嫣,身后的宦官是拦也拦不住他了。“李嫣!朕要杀了你这个毒妇!你千方百计回宫,就是为了算计朕的龙位!你这个贱妇!”李启嘶吼着向李嫣扑了过去。李嫣身边的白芷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软剑,猛的挑飞了他头上的龙冠,手腕一翻划伤了李启的手臂,让他不得不弃了剑,一脸痛苦的捂着手臂。楚太傅见证着这场闹剧,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李启,你父皇当年对你的宠爱并不少,但你不愿学习功课,成绩不如你皇兄优秀,胆量没有你皇妹大,如今看来,你父皇的决定并不错。”“你懂个屁,从小到大他眼里只有李袂,一个劲的忽略我的任何感受,李袂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明明做得更好,他却看不见!”李启怼骂了回去。楚雍惋惜的摇了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你竟然是这么想你父皇的?你母妃一族当年通敌谋反,按理说你也本该一同受罪贬为庶民,但他还是不顾朝廷声音把你留了下来,这么多年朝廷的人一直盯着你,挑你错处,你父皇不知道为你揽下了多少,你就是这么想他的?!!”李启愣了愣,双目有些呆滞涣散,似乎不确信这些是真的。所以不久,他就要往楚太傅那边走去,“你们都合起伙来欺骗朕!你们就是觊觎朕的龙位!”“来人啊,来人啊!周子成!”无人应他,他便又扯着嗓子喊:“锦衣卫!锦衣卫!”这个时候终于有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他跪在地上禀报:“圣…圣上,沈晏衡他带着一些人把锦衣卫堵起来了,锦衣卫的人进不来!”李启终于泄了气,他绝望的看向了李嫣,“你都算计好了的是吧?李嫣?”李嫣双眸淡漠,眼里充斥着厌恶,她对大殿后面喊了一声:“征儿。”被李嫣藏在那后面的李征就捏了捏衣角走了出来,他的脸那么青涩稚嫩,看着眼前的这些又是那么的惶恐。李嫣早在昨晚就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如今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替他父母报了仇,眼里是说不出的情绪。“先皇立下遗诏,立本宫的孩儿为太子,李征就是本宫的孩子,也是当年太子的遗孤。”李嫣讲话霸气侧漏,她让李征就站在那里。
然后她走下了台阶,对着李征跪了下去,李征下意识的要去扶她起来,却被李嫣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李嫣旋即不卑不亢的说:“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启立马冲周围的人喊:“朕看你们谁敢!!朕到时候一定抄了你们全家!”他这话一出,把原本蠢蠢欲动的人按压了回去。这时楚雍看着李启,十分坦然的说:“我早就说过,你不如嫣儿果敢,我如今这把年纪也是孤家寡人,也不怕被抄家了。”李启明白了他的意思,急忙往他跑了去,嘴里喊:“不要——”下一刻,楚雍佛开了姜姒的手,撑着膝盖努力地跪了下去,“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楚雍的声音苍老又有力量,字字句句都震慑人心。姜姒和楚雍曾经的学生也都跪了下去,“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一跪,在场的所有人,除却了李启,他们都齐齐地跪了下去,然后异口同声的喊:“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启双膝一软,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方才龙冠也被人用剑挑飞了,现下披头散发,一脸扭曲的痛哭着。“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你,杀了你!”他指着李嫣痛骂,眼里是浑浊的红。李嫣不为所动,抬眼看向了李征,她一生都在让李征看她的眼神行事,唯独这次,她是平静地看向了李征。李征挺直了腰身,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然后提起嗓音说:“众爱卿平身。”“谢圣上。”寡人难敌悠悠众口,李启咒骂的声音被他们齐声埋没,姜姒挂念着宫外的沈晏衡,抬头望向了李嫣。李嫣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大声说:“新帝继位,锦衣卫等人再有顽抗者,杀——”姜姒按下慌乱的心,自请退了出去,一路小跑着往宫外跑去,红墙绿瓦,宫道悠悠,沈晏衡领着一众人和锦衣卫厮杀了起来。血流成渠,沈晏衡提着长枪硬生生把人逼退到了宫门口,他这一仗打得并不轻松,锦衣卫是训练有素的,他身后这些春山寨的人抵不过。但他以一人一枪的骁勇身姿,硬生生撑了半个时辰,他身上也挂了彩,看上去也没有捞到好处。不远处,周子成领着一众人赶了过来,慢慢地把沈晏衡和那百十个人挡在了身后去。锦衣卫认得周子成,他是翰林院的人,也应该是圣上的亲信,如今竟带人来围堵他们。锦衣卫为首的那个人站了出来,“周大人,你我同为圣上做事,如今你却带人来围堵我们,你可知道沈晏衡是圣上提名要杀的人?”周子成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一道清冷,婉转,如冬月雪一般寒的声音传了出来。“新帝李征继位,锦衣卫再有持剑者,都格杀勿论。”姜姒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字字清晰,每一个字都清晰的印入了他们的耳中。这一众人也慢慢地给姜姒让了一条路出来。姜姒挺着腰身,稳稳地走了过来。“大人,沈夫人所说不假,上京城换天了。”锦衣卫首领知道周子成不会说这种假话,他踟躇了一阵后,将手里的长剑丢在了地上。身后下属见状也跟着丢弃了兵甲。姜姒松了一口气,转身往沈晏衡走去,路过周子成的时候,她只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他说:“谢谢你,周子成。”谢的不止是现在,还有今天在宴会上突然的“消失不见”。姜姒看他的那一眼,那一眼只含着感激之情,周子成从她眼里看不到其它了,当初在惠兰书院的那个女娘,已经是过去了。姜姒一路小跑过去,然后扑进了沈晏衡怀里,沈晏衡身上挂了伤,但他还是张开双手去拥抱住了姜姒,咬紧牙关轻轻的闷哼了一声。“二郎。”姜姒用哭腔喊了他一声。“没事了。”沈晏衡紧紧的抱着她。周子成转身看着紧拥的两人,他的阿姒以前不会这样做的,可现在的她才应该是真正的她。原来她也可以是自由的,只是看给她自由的那个人是谁。这一刻,周子成突然释怀了,连带着他所有的不甘与妒忌。所以他也郑重地回了一句:“不用谢,姜,姒。”半个月过去了,新帝在三日前举行了登记大殿。封长公主李嫣为皇太后,掌后宫三千事宜。封沈晏衡为御前从二品,巡抚司从三品。李启杀兄弑父,谋害皇嗣,贬为庶民,已关押至翰林院密院,等候发落。诏书下来,沈晏衡的门槛就要快被人踏破了。朝里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来探望他。他已经好多日没落得个清闲了,姜姒也闲府里不安静,已经回娘家两三天了,头一天还好,沈晏衡只是挂念着,可过了一天,他的心就痒得不行。左右没看到姜姒就吵闹,白天吵府里伺候他的人,晚上就吵院角里的野猫,短短三天过去了。不止沈晏衡脸上有了黑眼圈,府里上下也都没逃得过,连院角里的野猫似乎都挂上了黑眼圈,福宝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任由沈晏衡夜里把它捞起来说话。第四日清晨天都没亮,吴叔就来敲响了沈晏衡的房门,说:“家主,左司马大人和陆御史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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