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天上。”
“天上?”川穹听到这个答案吃了一惊,向下望时,果然自己身处高空之中。夜色里隐约看到地面上沙尘滚滚,却是有莘不破和姬庆节正与阿修罗侯斗得厉害!
川穹以前不是没有到过高空,但每次都是坐着姐姐的白羽所幻化的芭蕉叶,而不像此刻这样凌虚而立,脚下空荡荡一无所有。
“是怎么做到的?”川穹隐约感到藐姑射是营造了某类空间,然而一时还想不通其中的奥妙。
藐姑射对川穹的询问一点回答的兴致都没有,只是默默看着川穹的头发。
“他怎么样了?”
“他?”川穹随即想到藐姑射问的是谁了:“你是问季丹?”
“除了他,这个世界还有谁值得我问起?”
两人相对沉默着。藐姑射道:“怎么不说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嗯,那……他是不是变了很多?”
“变?”川穹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只见过他一次啊,他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以前?”藐姑射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傻傻的,愣愣的,嗯,身上有点臭。”
“你们认识很久了?”
“不久。”藐姑射说:“就像在昨天一样。”
“昨天……”
“是啊,昨天……师父要杀我,我躲了起来。不管我躲到哪里,师父总能找到我。后来炼把师父给拦住了,两人吵了起来……”
这几句话里川穹有好几个地方听不懂,忍不住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杀你?炼又是谁?”
藐姑射停了停,道:“我师父为什么要杀我,我当时也不是很懂。炼……是给我头发的那个男人。”
川穹恍然大悟:“就是季丹的师父!”
“对。”藐姑射道:“说到哪里了?哦,师父和炼打了起来,弄得天翻地覆,师父竟然动用了宙空……”
“宙空!”川穹惊呼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惊呼,然而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头顶那根头发却不自主地跳了跳。
藐姑射道:“你能发动宙空了?”
川穹摇了摇头。藐姑射道:“我想也没那么快。”
“宙空是什么?”
“是个名字。这个名字其实是其他宗派的人给起的,后来我们自己听多了,也就跟着说。其实没多玄,就是造出一个空间通道,通向一个最黑暗的地方。”
“那和我们经常用以空间挪移的玄空挪移法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藐姑射道:“天地间的运作说到底是很简单的,只不过天底下那些自诩聪明的傻瓜被种种假象给迷惑住了,这才造出一个个乱七八糟的名字来。宙空,其实原理和最基本的玄空挪移术是一样的,只不过是把那空间裂缝弄大一点、而通往的地方和别处有所不同罢了。”
川穹道:“你刚才说的那个最黑暗的地方是不是很可怕?”
“嗯。”藐姑射道:“那是一个至黑之地。没有人能到那个地方去,也没有人能参透其中的奥秘。”
“你也没去过么?”
“去了。”藐姑射道:“但只在边缘外的边缘呆了一阵就回来了。”
“为什么不进去?”
藐姑射叹了口气,道:“我现在跟你讲了,你也是不懂的。有机会的话,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去到那里你就会发现,太一宗所追求的什么超越时间的永恒全都是痴人说梦!天地何曾有永恒过?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要毁灭它也是反手之间而已。”
川穹惊道:“毁灭这个世界?”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宙空?”
“是啊,”藐姑射说:“我们把通向至黑之地的那道空间裂缝再弄大一点,嗯,大到超越我们控制能力之后,大到它不再需要我们追加力量也能自己伸张了。然后,来自至黑之地的强大吸引力就会慢慢吞噬这个世界的东西:风啊云啊雷啊火啊土啊光啊什么的。吞噬的东西越多,裂缝就越大、越不可控制——一直到最后把我们这个世界都吞灭掉。”
“那……那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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