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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俩就跟泄气的皮球，一屁股坐到地上，只有叹气的份了。

他俩谁都没心情说话。赵晓东熄灭火把，因为从天而降的光柱，已经不需要火把的照明了。他用熄灭的火把，在地上来回戳动。泥土？他思量着站起身来，又走到洞壁下端仔细查看。他发现，有一大块洞壁并非是岩石，而是泥土和一些树木的根须和草根粘合的结果。他用手指抠了抠，越发证实了他的发现。他用火把照着泥土奋力戳去，仅仅几下，火把竟戳穿了出去。他抽回火把，泥土上留下了一个透向外面世界的窟窿。他将眼睛贴在窟窿上往外窥视，看见外面的绿树和蓝天。

“这儿能出去！”赵晓东狂叫起来。

李斌冲过来，也将眼睛贴在窟窿上向外探视，随即一下搂住赵晓东狂吼起来，眼泪禁不住喷涌而出……

第四十九章　　女儿纠缠

吕保肃的家里。女儿吕燕正坐在沙发上痛哭。母亲拿了块毛巾过来，想为女儿擦拭泪水。女儿一把夺过毛巾捂住脸，抽泣得愈加厉害了。母亲束手无策。

吕保肃心情烦躁地把烟头摔到地上，没好气地说道：“你到哪儿去找他，咹？你要这样想，他能平安的在外面躲上一阵子，等事情过去了，也就没事了。是不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去找他，反而增加了他的危险。你懂不懂？”

“我不管！他失踪都五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我能不着急吗？伯母已经不在了，他一个人——受了冤枉还要在外躲避，您们能看着不管吗？”女儿愤愤地哽咽道，“爸，今天您不告诉我李斌去了哪儿，我就哭死在这里！”

“我不知道嘛……”吕保肃被逼得不知说什么好了。

“我不相信！”

“看你这孩子！成什么样了……”吕保肃确实生女儿的气了，他认为女儿这是在威胁自己。但他还是从心底里非常痛爱女儿。他清楚，李斌惹上的这桩案子，即突然又十分棘手，还不便明说。不明真相的女儿，正与李斌筹划着结婚的事情，眼下却不见了人，能不让女儿痛心疾首吗？

吕保肃用眼神求助于老伴，老伴犯愁地冲他摇了摇头。他无计可施了。其实，他真的不清楚李斌去哪儿了。李斌跟着赵晓东是在逃难——不——确切的说，是在逃亡。这种情况下，去哪儿找他俩？即便找到了他俩，又能怎么样呢？反而会给他俩带去更大的风险。

吕保肃再一次求助于老伴，没想到老伴被逼急了，反对他埋怨道；“知道斌儿的下落，你告给她不就完了呗！干嘛要这样折腾女儿？我就不信了，天底下受冤的人，还会没有个出头的日子？”

“你懂什么？”吕保肃对老伴的埋怨感到吃惊不小。他无论如何没有料到，老伴会向着女儿说话，把自己孤立起来。他何尝不想为女儿着想呢？他顿感一阵焦躁不安。家庭局势的这种逆转，连老婆子都站到了女儿的阵容里，看来说服女儿是不可能了，搞不好老婆子也成了自己的对立面，这——又何苦呢？

吕保肃犯难了。他走到阳台上，点上一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眺望着远方偏西的斜阳和朵朵白云，他无奈地做出了决定：想办法帮女儿一把。在李斌家里，假借拘捕李斌实施保护的想法不成后，他动用了自己尽可能的力量和手段，力图对李斌施加保护。但由于事态变化得太快，他的保护措施变成了跟踪和寻找李斌，伺机再施加保护的办法。他知道李斌和赵晓东已经逃进了大山，在依侬寨的东山里被围困，但搜山的部队和民兵没有找到他俩。据说他俩已经从山洞里逃生了。这真是大幸啊！他俩会逃到哪里去呢？从他俩出逃的方向看，出省确定无疑，可最终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他为李斌担心起来。李斌经女儿的手，送给自己的手枪和那张纸，会不会是他俩要去做的事？果真这样的话，他俩就极其危险了。

吕保肃忽然联想到特派员。特派员上午给自己打了一个电话，说他就要离开春城了，特意感谢自己对他工作的大力支持。自己出于职业的习惯，问了一句他的去向，他犹豫片刻后说，顺便先到申城办点事，然后再回北京。

申城？在李斌和赵晓东这件事处于焦灼状态的时候，特派员突然要到申城去，看来李斌他俩的目的地，也必定是申城了……

第五十章　　冲出“地狱”

不放弃总是有希望，坚持必然迎来曙光。赵晓东和李斌经过千辛万苦，坚持不懈，终于找到了冲出地狱之门，迎来明媚阳光的时刻。他俩迫不及待地用火把捅，用双手掘。拨开根须，扯拽草根，刨下泥土。洞口越来越大，透进来的光亮也越来越多。很快洞口便能通过一个人了。他俩互相谦让。在这投入曙光的时刻，内心虽然急迫，但骨子里依然尚存的中华文明礼让之魂，此时显现得尤为可贵。最终，李斌执拗的态度，赵晓东不得不第一个钻出洞口。他用左手臂护着脸部，穿过乔木根须盘根错节的斜坡，蹲到杂草丛生大树旁，仔细观察周围的一切。李斌紧跟其后。

他俩身处两座山梁相夹的沟渎边沿处，涓涓溪流冲向山谷底；山坡呈450夹角，坡上松柏挺拔；溪旁野草丛生，鲜花百态，阵阵花香随风扑鼻而来；两只身披红蓝白三色花斑的蝴蝶，在溪水和花草间翩翩飞舞；血染般的天空，几只秃鹰在盘旋。

赵晓东站起身来，抬头仰望棵棵苍天古松，禁不住暗自感叹道：“多少年来，人们赞赏松柏的气质和精神，此刻的感悟才是最深刻的。”

李斌面向山外广阔的彩云和蓝天，舒展胸怀和双臂，深深地呼吸着山涧湿润芳香的空气。

“哎，那有一条河。”李斌指着山下不远处一条闪烁着银白色光泽的河流问道。

赵晓东顺着李斌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抬腕瞅了一眼指南针。他跳到溪涧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掏出地图册翻开，与手表上的指南针核对起方向和位置。

李斌蹲到溪流中的磐石上，撩水洗漱，捧水畅饮起来、

“那条河是金沙江的一条支流，名叫白云河。”赵晓东查看地图说道，同时在地图上仔细辨认他俩所处的位置。

李斌跳过来坐到赵晓东身边，探头看着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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