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们到了立满墓碑的绿茵地上。
之前迎接我和医生的男人此刻依旧穿着工作服握着扫帚在清理墓地,见我带着白井和夏目到这里,他望了过来,随即似乎认出了我,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是……”他看着我。
“你好,我是宁海。”我报出了自己的姓名。
“我记得你,你是早上跟威廉姆斯医生一起来的男孩。”他问,“现在还没到中午呢,你怎么又来了?”
与对待医生时的谄媚不同,他对我就没有那么热情了,不过或许是顾虑到我与医生的关系,他对我的神态与语气还是比较客气的。我不知道他之前为什么会对医生那么谄媚,就算医生很受欢迎,可也管不到他一个守墓人身上吧?
“有事。”我含糊地说。
一边说,我一边向着夏洛特的墓走去。白井和夏目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守墓人也跟着我,犹豫地问:“那个,我说……威廉姆斯医生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是指?”我问。
“他的心情怎么样?”
“当然是很差。”
“呃……”他换了一个问法,“那他有没有说我的事?比如我干得很差之类的?话说他到底和夏洛特女士是什么关系?”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他的看法?”我反问。
他干笑一声,随即说:“你不知道吗?威廉姆斯医生以前救过小镇的官员,名声很响亮的,要是他随便说上那么一句,我可能就要失业了。我这个人没别的本事,要是丢了这个饭碗,之后可就再也找不到这种既清闲又有钱的工作了。”
他的解释在一定程度上解除了我刚才的疑惑。
“他什么都没说。”我说。
“那就好。”他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我们到了夏洛特的墓前。
这片墓地还是那么狼藉,就连墓碑都因为盗墓贼的挖掘而显得歪斜。
白井和夏目仔仔细细地观察着墓地。
“又来看这片墓地吗?”守墓人问。
“他们两个是夏洛特生前的朋友。”我说了谎。
“哦,朋友……”他看向那两人,“真是抱歉,夏洛特女士的尸体已经被盗走了,这是我的失职。”
白井装作不善地瞪了他一眼,说:“既然知道,那就赶紧走开,别打扰我们。”
他连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接着,他离开了这里。
“为什么墓园会允许这种人做守墓人?”白井叹息一声,“要是他再称职一些,就算不能阻止盗墓贼,也至少能拿出一份目击情报吧。”
“呃,刚才那个不是演技吗?”夏目怔了一下。
他指的是白井刚才对守墓人的态度。
“当然不是,我本来就讨厌那种不守本分的人。”白井不快地说,“明明拿着薪水,却只想着图清闲,并且害怕为自己的失职负责,不负责任也要有个限度。”
她的话语很严厉。夏目无奈地笑了笑,不过看上去他也是同意她的想法的,只是不会那么直接地说出来。这两个人貌似都是有着十分强烈的责任心与正义感的人,只是白井会率直地说出自己的念头,而夏目则会隐藏自己的想法——这种隐藏与其说是刻意地,倒不如说是一种习惯。这种人往往会有着非常丰富的内心活动,当别人认为他沉默木讷的时候,他却会在内心喋喋不休地像是讲故事一样对自己看到的事物发表看法——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他就是了。
夏目走到了凹坑的边缘,蹲了下来。
“需要什么事先准备吗?”白井关心地问。
“不。”夏目摇头,“这样就可以了。”
说着,他前倾身体、探出右手,够到了放在坑中的棺材,接着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我感受到了某种奇妙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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