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阵阴风拂过,盖在我脸上的白布被微微的吹起一点边角,我忍不住眯缝着眼睛向外瞟了一眼。
透过白布边角露出的缝隙,我猛然看到一个身穿红底碎花布衫的人手中端着一个火盆木头桩似的站在了我的床边,像是守灵一样!
那身红色在漆黑的房间里显得是那般扎眼。
不等我看清她的长相,白布的边角已经落下,重新盖在了我的脸上。
“小伙子,我来看你了,你说我这纸人…是烧还是不烧啊…”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在我耳边幽幽响起,仿佛她是贴着我的耳朵问的这句话。
“先…先别烧,纸人不识路,难抵亲人手…”
我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那你说要怎么办呐?”老太太不紧不慢的追问道。
“我脚上有一双鞋,你拿去给纸人穿上,穿…穿上鞋之后,它就能找到路了。”
“你可别骗我…”老太太的声音拉得很长,听上去说不出的瘆人。
接着是死一般的寂静,我心里很是忐忑,似是期待着什么,却又惧怕着什么。
突然,一股凉意窜到我的脚上,感觉有一双冰冷的手慢慢在我脚上来回的摩挲着…
我身体“腾”的一下就绷直了,但依然能感觉到那双手将我脚上的两只碎花布鞋慢慢褪去,紧接着就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
透过脸上的白布我能隐约看到一阵绿色的幽光,想是那老太太已经把纸人和布鞋都烧掉了。
到这个时候,我心里才稍稍放松下来,因为刘婶交代过,只要老太太收下那双沾有我鲜血的鞋并且烧掉,那么她心里的执念便会暂时放下。
如果她不愿收下,那她就会让我去为纸人引路,结果自然就是死!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看来今天晚上我算是安全了。
结果这一口气却是把盖在我脸上的白布吹掉了,我的脸完全的暴露了出来!
“糟了!”
我心下一惊,急忙抬手就要把白布重新盖在脸上,但是我的手刚抬起来就僵在了半空中,躺在床上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的发着抖…
我看到了一张惨白如纸的脸紧紧的贴在我面前,她披散的鹤发垂落在我脸上,冰冷如霜。
一时间我和她四目相对,她那一双死鱼眼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这…这是?!”
我瞠目结舌的看着这张脸,连惊叫的力气也没有,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惊骇。
因为那不是一张老太太的脸,而是…而是我自己的脸!
一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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