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易,姜淼叹气,她原计划是从陈雪家屋后面绕过去的,结果看夜景看出神了。
“你现在变得好黑,快赶上我们家的煤球了,差点没认出你。”煤球是陈雪家的一只猫,黑猫。
陈雪拿着筷子那只手叉着腰哈哈笑起来,嘴里饭都快包不住了,“以后干脆你叫黑妹吧,黑妹就改成锅盖头。”
被陈雪戏称黑妹的小女孩是她隔壁邻居,因为被亲爹操手剪头发不小心剪成了一个形如锅盖的发型,难过得已经很多天没有出门了。
姜淼翻了个白眼,回击,“你可真是又幼稚又无聊!我为什么这么黑,你回去问问你爹问问你娘。割麦插秧我可一个都没有落下,我自己养活自己,黑点怎么了,黑就是我参加劳动的证明。”
陈雪父亲,陈老幺,三十出头,孩子都有5个了,还成天不着家,跟队里和公社的几个臭名昭着的混混搅在一起,偷鸡被抓到好几次,挨了两回批评还不悔改!她们一家子7口人,干活的只有陈雪她妈和大姐。
不过陈家有个出息的老大在外当兵,听说还是营长级别,陈家老二也很厉害,满工分选手。一大家子人全住在一个院子里,吃喝都在一起,三房的人也能活下去,就是名声不好,但也耐不住一家子脸皮厚。
陈雪最讨厌别人说他爸了!一定是在嘲讽她!
姜淼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以前都不吭声不吭气,被她骂被她笑的!现在怎能反过来!
“姜三水!”她跺脚,放狠话。
“明天我就喊刘大虎狠狠打你一顿,反正你现在都是个亲妈不要的孤儿了,以前没人帮你,以后也不会有人帮你。”
姜淼一派镇定,丝毫不慌地伸出一根手指,勾了勾,“放马过来,谁不来谁是小狗!”
陈雪气死了,恶狠狠踏了几步,离姜淼近了些,中间还隔着一块自留地。
“你给我等着!”
姜淼挥挥头,径直跑走了。
到地方的时候,田埂上坐着一人,正一手拿着饼干一手拿着水壶,望着远方吃着喝着。
听到脚步声时,那人转过身,笑着说,“来啦,这里还有饼干,一起来吃点吧。”
几步之遥的姜淼差点脚一滑磕上去。
表婶怎么没说男知青就是赵以陈!
怎么是他呢!
姜淼咽了咽口水,略微僵硬地走过去。
“赵知青,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吃过晚饭了。”
“这是给你当夜宵的。毕竟我们要一起待一整夜,守一个晚上呢。”
听着总感觉有些奇怪,姜淼心里想。
赵以忱扭紧水壶,撑着地面站起来,把旁边一个小凳子上油纸包着的饼干揣到姜淼手上,“拿着吧,饼干很有营养,吃不完的你后面也可以就着稀饭一起当早餐吃。”
赵以忱递好就松手了,姜淼下意识的抓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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