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红玫瑰,”进入房间后,陆廷镇看着双眼红肿的花玉琼,“换成白色,微微喜欢白玫瑰。”
花玉琼什么都没说,她只躬身说好。
大家都觉着陆廷镇是接受不了事实。
换句话来说,大家都认为他疯了。
潜水的装备和碎片都已经捞上来,那可是深海,没有船只,没有可以上岸的地方,就算她水性再好,能在海中坚持多久?氧气,失温,饥饿,任何一个因素,都能让她失去生命。
陆廷镇神色冷峻,他终于步入章之微的卧室,干净,整洁,明亮,能晒到充足的阳光。他走到章之微的床上,触碰着她休息过的枕头,床单,好像仍旧带有一丝馨香。
陆廷镇抬头,看到梳妆台上摆放的香水,还是他带给微微的那一只,如今还剩半瓶,漾着浅浅素光。自从陆廷镇送给她后,章之微就只用这一只。
陆廷镇沉默着检查章之微的房间。
东西都还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微微只是想出去玩一段时间,因此什么都没带走。
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她故意制造这种假象,更不可能带东西离开。
没有尸体,就不能认定微微已经死亡。
事发突然,过去几日,悲恸之后,陆廷镇强迫自己镇静,去重新梳理近些时日发生的种种。
他们已经审问出,那位和微微一同失踪的潜水教练,孤身一人,无妻无子,还欠着一笔外债。这样的人,“死掉”或许是最好的解脱方法。
夏诚明来吉隆坡的次数比上半年多,究竟有几分是业务往来,有几分是另有图谋。
只是一个夏诚明……也没有这样大的胆量。
陆廷镇闭目思考,倘若章之微消失,谁是最终受益者?
究竟有谁,会认为章之微阻碍了自己前程计划?
对方能让夏诚明豁出去相助,还有能力让章之微信任,否则,单单是夏诚明一人,章之微绝不可能轻而易举地信他的话。
只有一个人。
——他父亲,陆老板。
陆廷镇站定,手掌压在章之微的书桌之上。他低头,耳侧听到身后脚步声。
侧身,老四站在卧室门口,他说:“先生,您要的人已经到了。”
阳光西斜,将陆廷镇的阴影拖得细细长长,好似一根挺拔的柱子。
黑色小皮鞋一脚踏在柱子的阴影中。
章之微放下黄铜把手的小皮箱,轻轻叹口气。
章之微没能成功离开新山,她错过了车,又不想在日落后独自行走。
她换了另一个酒店,没必要东躲西藏地委屈自己,思前想后,她买了地图,决定住进一家离市中心有段距离的酒店。酒店靠近金海湾,能够俯瞰柔佛海峡,还有一个供客人使用的漂亮弯曲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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