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他对太子妃说不上有多么宠爱——至少比不上老大和老八那两个怕老婆的——可是太子妃的表现也说不上尽善尽美啊,她是东宫的女主人,是他的妻子,是弘皙的额娘,她就不能做点和她的身份相配的事情吗。
别看太子和大阿哥从小争到大,从来都是死不认输,可是在娶老婆这件事上,他是真的没法赢了。
不管是先前在宫里的十几年,还是近来出宫的三、四年,自从大福晋进了门,大阿哥那后院,真是被管得铁桶一般,连只蚊子都钻不进去,他在恼怒的同时也对未来的太子妃有了些隐隐的期待。至少,不能比他差了,还得更好才行。
由于孝庄太后和孝懿皇后的相继薨逝,再加上太子大婚仪的临时讨论,太子妃进宫的时间一拖再拖,最后拖到了康熙三十四年,那个时候,距离大阿哥娶大福晋,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好容易太子妃进了宫,本着对康熙的信任,太子高高兴兴进了洞房,皇阿玛给他挑的新娘子,肯定不差。
然而迎接他的,却是太子妃不分青红皂白,直接把他踢下床的无礼行径,太子恨得咬牙切齿。
要不是为了皇室的面子好看,他肯定是要休妻的,太子和太子妃关系的裂痕,其实从那个时候就出现了。
好在太子妃命好,过门第二年就生了嫡长子,让太子对他,不禁高看一眼。
太子可不是大阿哥,他不会为了坚持要生嫡子,就等上十年八年的,就是连生四个女儿,也是毫无退意。
弘皙出世之后,太子的太子妃的关系缓和许多,就算太子妃对宫室布置的品味不是很符合太子的要求,可她管理后院的本事,他基本还是认同的,在弘皙出痘之前,两人的相处算是进入了最好的时期。
后来,大阿哥家的弘昱出痘,太子最初得到这个消息,其实是有些幸灾乐祸的。
可惜没等他乐完,弘皙也开始出痘了,情况比弘昱还要危险,太子一边亲自照看儿子,一边派人去查。
这一查才发现,问题竟然出在毓庆宫,太子怒了,把涉及此事的相关人员全部处罚。
他不是不知道,这么做很可能就查不到幕后的真凶了,可他更担心,就是查到了,他也未必有证据拿下对方。
所以他只能杀鸡给猴看,希望能震慑某些人,被人当枪使是没有好下场的。
太子妃对太子的做法表示不满,太子可以理解,同时他对太子妃以往对后院的管理,也产生了怀疑。
弘皙病愈,太子妃却因劳累过度小产,恨不得嫡子越多越好的太子气得差点暴走。
那也是你儿子啊,他就在你肚子里,你怎么能不知道呢?太子气坏了,还不能直接去骂太子妃,憋得直上火。
更要命的是,太医还支支吾吾地告诉他,因为这次小产,太子妃以后可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太子郁闷了很久才说服自己接受了这个结果,然后他就开始关注弘皙了。
他就这么一个嫡子,说什么也不能再出差池,就是留在太子妃身边,他都不放心了。
于是太子学着当年的康熙,亲自带起了儿子,这也把他和太子妃的关系,彻底拉到了谷底。
纵是如此,太子也没想到,对于索额图提出的请立太孙的建议,太子妃会如此抵触。
“难道你觉得,这样做对弘皙就是最好的?”就这么个脑袋不会转弯的家伙,他怎么就赢不了呢,胤禔死活想不通。
“嫡子嫡孙,弘皙的身份再是恰当不过。”太子恨恨地说着,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些,胤禔不自觉地皱了皱眉。
“弘皙恰不恰当,这个话不该由太子来说吧?”胤礽忍无可忍,这个弯子再绕下去,他能把自己给绕死。
“你什么意思?”太子稍微提高了些声音,神情随即变得肃然。很明显,他想到了些不愉快的往事。
康熙二十九年,礼部尚书沙穆哈上疏建议在新年祭拜中将太子的拜褥置于奉先殿内。
和朝上很多人的猜测不同,沙穆哈的折子,真不是太子授意的,甚至他在事前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他没觉得那有什么不对的,他是太子,是未来的储君,他的位置,本来就不该和弟弟们在一起的。
尽管康熙没有同意沙穆哈的折子,还把他给贬了,可太子在奉先殿前的拜褥,还是往前移了三步。
这个结果并不让太子感到满意,不是对位置不满,而是康熙当时看他的那种眼神,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比起当初的拜褥事件,请立皇太孙,其意义更为明显……太子的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太子爷还不明白吗?”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他要还不懂,他就可以去撞墙了。
“后宫不得干政,太子妃,你想太多了……”就算是想明白了,太子对太子妃也很不满意。该管的事情管不好,不该管的却在那里胡思乱想——太子坚决不承认,他其实已经在打草稿了,改天见到索额图,得说服他别上那道折子。
“你能放开我了吗?”太子手上的力气不小,被他用力握着,他的脚踝,已经有点隐隐作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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