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串珠子也直了眼,之前有听说过天子赏了尚容华一挂贵重的水晶帘子。如今看来,好东西恐怕比猜想的还要多。
她心情复杂,又妒又惊。
尚芙蕖只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妹妹数一下吧。”
“什、什么?”
见董美人没反应过来,她好脾气解释:“方才便说过了,是妹妹自个不小心撞上来的。但姐姐大方,愿意担走一半。董妹妹不先数数掉了多少,还怎么给清这珠子呢?”
寒风拂面,董美人被吹的俏脸苍白。
她特地挑了细小的珍珠,自然比不得对方手中的那串南珠。这几日才下过几场雪,积白数尺。此刻那些小珠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和白茫茫的雪化作一处。
怎么可能好找?
就算找齐了,天寒地冻的,回去也少不得大病一场。
依依不舍盯着尚芙蕖手中的南珠,她既眼热,又实在抹不开面子,只能恨声。
“姐姐何必为难我?傅婕妤可是太后看中的人,容华姐姐行事还是谦逊谨慎些好。”
“傅婕妤能得太后老人家青眼,自是她的福气。”尚芙蕖望向廊外,雪越下越大,纷扬如柳絮,迷乱人眼。她又瞧着自己指尖丹寇如火,“但在这后宫之中,能用不上谦逊谨慎几字,便是我的本事。”
此话不假。
她靠兢兢业业读书换来的。
不过董美人听不懂,她本就不是什么与人和气的性子,能忍到如今已经算是王八神技,眼下终于装不下去,恶狠狠瞪着她道。
“有什么可得意的,花尚且有开有败,枯荣一季,这世间岂有盛宠不衰的道理?”
尚芙蕖只静静看着她,神色如秋水不起波澜。
如果她只是寻常一心往上爬,害怕掉落高台的嫔妃,那确实会怕。毕竟帝王宠爱是后宫安身立命的根本,她也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众生之一。
但比起多数只能以才貌侍人的女子,她幸运很多。对皇帝作用更大,可以选择的也更多。
齐公公寻到人时,她正默默站在廊下观雪,先前还妄图叫嚣的董美人早已没了身影。
“哎哟容华祖宗,陛下要寻您过去呢。这天寒地冻的,您怎么也不穿厚实点,冻着了可咋办?”
齐公公上了岁数,一念叨难免就起劲。以往对着陆怀那张脸,少年天子自带威仪,不敢多说。睿王的话……没事没人会去主动去挑他的话头。
“陛下……寻我?”
尚芙蕖探出点脸,立时有雪絮挂在眼睫上,化开冰凉凉一片。隔着水渍和雪帘子,她看清不远处场景——齐公公笼着手缩着脖子站在不远处,穿的像个过年的圆饺子。
而他身后跟了几个侍卫。
衣着单薄,却更显身板壮实孔武有力。几人抬着一架精致的步舆,痕迹很新,应该才做出来不久。
“这是……”
尚芙蕖讶异。
齐公公眉开眼笑地介绍,“天冷路滑,陛下便让人做了这个。这几个抬的都是练家子,容华且安心,绝不会摔着您。”
这确实出乎所料,尚芙蕖愣了下才赶忙谢恩。只是看到那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不免心底发虚。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自己先前看季姓少年郎太入神,险些把酒洒出的画面……
“容华。”齐忠又轻喊了她一声,“陛下还在等着呢。”
尚芙蕖一下子更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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