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闻声睁眼望去,眉头却锁得比先前更加紧实。
“谁让你出来的?”
薛离沉稳道:
“父皇,事态紧急,不如还是先说些更为重要之事吧。师父他腿伤确然极其严重,根本无法快马加鞭抵达战场。您此前抱有的那些侥幸心理,终究是落空了。不过,儿臣还另有一法可解决此次战事,但需父皇答应儿臣一条件,不知父皇可想倾耳一听?”
话自薛离口中而出,皇帝便当场明白,薛离定是刚从将军府回来皇宫的了。
按理说,薛离这般无视他的禁闭命令擅出常乐宫,他当是该声色俱厉地责问薛离一番,可薛离目前的那一句事态紧急,却又委实显得很有道理。
此时的确更应以国事为重,便没再计较薛离私自去将军府的这等小事,而是严肃与薛离对谈。
“什么条件?”
薛离慢条斯理道:
“您将常久赐婚给儿臣,儿臣便代替师父出征北关,平定此次战乱。”
皇帝听得出此话所透之意明摆是一场利益交换,且也觉其中威胁他的意味极大,立时不满地质问薛离。
“你凭什么觉得朕会答应你?”
薛离无惧皇帝的威严。
“就凭儿臣是师父唯一亲传武功的徒弟,也是唯一得师父亲自所授如何排兵布阵之人。况且,父皇您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不是?若儿臣没有猜错的话,您在派人去将军府探问师父腿伤情况的同时就已经一并下旨,命剩余的三位将军返往他们的镇守之地了吧?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宁国此次大张旗鼓袭击永安国北关之举乃是一个迷人眼的幌子,实际还在永安国别关部署好了隐藏兵力。而虽说幌子一事只是您眼下的一个设想,还未成为现实,您大可以不答应儿臣的条件选择放手一搏,调遣三位将军中的任何一位领其手底部分兵力去支援北关,但恕儿臣直言,兵不可一日无将,假如您的设想果真正确无误,那这放手一搏的结果可就是叫敌军从无将指挥的一方趁虚而入。说不准,某些一直隐藏野心妄图攻占永安国的别国得到此消息,也会在此时同宁国结盟,联手直攻永安城。这可是关乎百姓与国家命运走向的大事,父皇您真的敢赌吗?”
皇帝被薛离的振振有词气得闷不作声,然心里却明彻薛离所说之言诚然半点都不虚。
他确实不能轻易调动别方将军或兵力去填补北关的空缺,加之俗语言说的“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更是令他在此时倾向于去和薛离做这场交易。
毕竟,难求却已得的良将常庆行军行军多年,屡屡胜仗坐到将军的位置,可不是光徒靠蛮力,还有他精通的阵法运用和战术指挥。
故此,能得到常庆的倾囊相授,就足见薛离手中确有几分不可小觑的实力底牌。
另外,北关那边是宁国新君亲自领兵,为求己方士气高涨,必然也是要派去一个有着旗鼓相当的身份之人。那有这身份的,现如今也不过他和他的两个儿子。
可是战场凶险,他还不想自己早早就去黄泉路上走一遭,也不想让他钟爱的嫡长子薛霖涉险,所以薛离,确实是最为合适坐镇北关主帐的人选。
但……有些事情,还是叫他于心底纠结不已。
他若有所思地望了薛离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迫于状况紧急而动摇了。
“你就只有这一个要求?”
“是,仅此一个,别无他求。”
“好,朕答应你。若是此仗得以大获全胜,那归来之日,便是朕赐婚你和常久之时。”
单单一个口谕没有圣旨,其实薛离心中并不是十分相信。但因他用北关之战摆皇帝这一道已是耗费不少时间,再不能容他更自私地留此去等待那些繁琐的下旨流程完毕了。
到底,早启程一刻就能早让黎民百姓脱离苦海一刻;到底,他还是心存善念,胸怀百姓安危的。
无法,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速速谢恩道:
“儿臣谢父皇恩典。”
常久再次睁眼已是隔日清晨,头内不再有病中那些浑浑噩噩之感,眼神却仍带着初醒时的昏茫。
她平平静静躺在床上,望着里侧的床幔发了半晌呆,突然叹出一口气来。随后,闻听床边跟着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便略微迟缓地扭头看去,正对上小贝小金那两张毛绒绒的狗脸。
一人两狗就这么无声地对视片刻,直到常久率先勾起一个盈盈浅笑,伸手去摸它二狗软乎乎的湿润鼻头,它二狗才如梦方醒般兴奋地一跃冲上床,肉嘟嘟的身子争先恐后往常久怀里挤钻,嘴里还不停发出“啊啊”好似人类喜极而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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