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是你故意的。”赖思归冷道。
&esp;&esp;十字路口,她骑着电动车跟一群小学生过马路,十字一侧的宝马车突然直冲而来。她下意识地将车头一别,往斜里躲,眼角余光却瞥见跟人追逐的小男生,电光火石间,将车头重新别回来,就撞上已经停下来的宝马车头。
&esp;&esp;宝马车头被电动车的车把磕出一个坑,划出尖利的一道。
&esp;&esp;男人夸张地“哈”了一声,跟他的宝马朋友对视一眼,“你让这阿姨说说,我好好的车,为什么要故意冲上来让你撞?”
&esp;&esp;赖思归狠狠拽了一下手机。
&esp;&esp;“就是,我说你一小姑娘,想逃避责任也不能睁眼说瞎话。你看我们家小孩吓成什么样……”
&esp;&esp;“你看人阿姨都比你明白。”男人轻嗤一声,不耐地伸手拍拍中年女人的肩。
&esp;&esp;动作间,他手腕上的疤在人眼前一晃,阳光下竟格外耸人可怖。那疤长长歪歪,竟横切了半个手腕,干脆狠厉,可以想象当时伤口血流不止的惨状。中年女人不知为何,一下子噤了声。
&esp;&esp;赖思归不再多话,她冷笑一声,她转头看向四周。
&esp;&esp;男人注意到她的视线,从鼻子里哼笑一声,“讲话是要凭证据的。”
&esp;&esp;“你有证据吗?”他上前一步,用只有赖思归听得到的声音得意地问,“赖思归小姐。”
&esp;&esp;赖思归捏着手机的手轻轻发抖,如果中年女人足够细心,会发现男人另一只腕上,有一条几乎一样凶狠的疤。
&esp;&esp;他双手手筋被人挑断过,一刀切,两年前。
&esp;&esp;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这车拖去修理得不少钱吧?”
&esp;&esp;“我看起码得上几十万。”
&esp;&esp;“她一个送快递的,哪有钱。”
&esp;&esp;“看谁的责任吧。”
&esp;&esp;“还好没撞伤人,否则事情更大。”
&esp;&esp;有人努努嘴,“她自己摔得才狠。”
&esp;&esp;小男孩已经不哭了,背着书包站在一边,一直不罢休的中年女人还在聒噪,宝马车主和那男人乐得看热闹。赖思归抿紧嘴唇,是了,怎么会留证据……
&esp;&esp;这条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连摄像头都没有,过路的也只有几个已经离开的小学生,他们是算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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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没穿早晨那套明艳的正装,大概是为了骑车方便,换成了裤装。白t恤,修身牛仔裤,纤瘦高挑,很素净乖巧的装扮。然而此刻站在人群里,孤立的她像手握了战戟,不让人侵犯她一步。她脊梁挺直,双唇紧抿,抬着下巴睥睨敌人。
&esp;&esp;似乎每一次,即使再狼狈,衣服再脏头发再乱,她始终像个戴着王冠的女王,高傲不肯低头。
&esp;&esp;严慕赶到时,她的眼神有一瞬间地松懈。也只有那一瞬,他看到她眼里的茫然。
&esp;&esp;他盯着她额前肿起的红块停了片刻,“怎么回事?”
&esp;&esp;中年女人见严慕人高马大,气势迫人,瑟缩了一下,继而更加蛮缠,“我告诉你,你找谁来都没用!大家都看见了,我可没讹你。哎哟,这可怜的孩子,我现在心还砰砰直跳……”
&esp;&esp;“赖思归,你跟我说。”严慕看她,他其实已经问过路人,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esp;&esp;赖思归说:“我没撞到他。”
&esp;&esp;“那车呢?”
&esp;&esp;“他们撞过来的。”
&esp;&esp;“呵——”伤疤男人冷笑,“话都让你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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