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转身走入房间,拿了一身自己的衣裳出来,递给韩道:“换上吧。”然后便提着木桶转身去了厨房。
等她再打了一桶水出来,院子里已经没了少年的身影,秦祯想他大概是睡觉去了。
便提着木桶往竹篱笆浴室走去。
“啊!”
秦祯走到竹篱笆“浴室”门口,只觉自己眼前一亮,那刚刚还包裹在粗麻布下的身材,此刻都一览无余地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可她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反而出于女孩子本能的反应,立刻转过了身去,捂住了双眼。
她的声音把韩慎吓了一跳。
他转身便见秦祯背对着自己,双手还捂着脸。
他皱了皱眉。
脑海中想到了一个相似的场景,有一次,元家二小姐跟他哥哥一起到东宫来玩,正好碰见他在换衣服时,也是这副反应。
可是救他的这人不也是男子吗?大家都是男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呢?
或许是乡下的地方,民风更保守?
韩慎将衣服换好之后,伸手戳了戳秦祯的背提醒她。
秦祯这才转身看他,眼睛瞪得有些大,语气里也颇有些不满:“你怎么在这个地方换衣服?”
韩慎觉得冤枉,堂屋中放着一口棺材,他也不知道里面躺的是谁,不敢唐突,想了想,只好到这个竹篱笆“浴室”来换衣服。
秦祯见少年不说话,才想起来他好似是个哑巴。
又见月月给的这些衣服,虽然穿在自己身上总显得有些长手长脚,可穿在这少年身上却十分贴身。
人都说人靠衣装,可到了这少年这里,便是衣靠人穿。
秦祯指着堂屋说道:“晚上你就睡那棺材‘床’,把那盖子盖起来,就能防风防雨,里面干草是今年新晒的,透气又暖和。”
韩慎看着秦祯手指的方向,眉头微拧,他两次醒来都是从那口棺材里爬起来,心里大概清楚了,这里并没有多余的床给他睡,他却不知这床还是秦祯让给他的。
如今他也没有选择,便抱着换下来的衣裳回了堂屋,将那湿衣裳放在棺材盖上,等明日再找水洗衣服。
他坐在这口棺材“床”里,看了看旁边那口外观全新的棺材,片刻后,躺在棺材中,看见屋顶上那漏光的破洞,不想半夜睡着,突然被雨淋醒,于是将棺材盖拉起来合上了。
这才仔细注意到棺材盖上果然钉了两块木块,能保证这棺材的透气性。
他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过一会儿,韩慎在漆黑的棺材里睁开了双眼,听见屋外的脚步声,还有木桶放在屋檐下的声音。
那脚步声渐渐走远,听方向好像是去了那抱婴孩的中年妇女的房间,他听见恩人称呼过她“娘”。
韩慎木然地看着棺材顶,他从四岁起就不再住在母妃寝殿里了,怎么这乡下少年这么大了还跟娘睡一个房间?
可想了想自己醒来之后这一日的经历,便闭上了眼,他想,这里恐怕就只有那一间房是能住人的。
不知为何,躺在棺材里以后,他莫名就觉得这正是自己该待的地方。
父王跟母妃都没了,妹妹又不见了,若是找不到妹妹,他在这个世上继续活着,也不过是行尸走肉。
倒不如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这样世间的一切纷扰都停止了,他也能去地下跟父王母妃团圆。
也不知道父王死后有没有人帮他收殓尸骨?
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人已经死了,皇爷爷大概是会原谅父王的吧?
可是父王怎么可能会谋反呢?虽说他在太子的位置上待了很多年,可他对君临天下并没有那种失智般的野心。
母妃呢?她躺在棺材里的时候,大概就是放不下他跟妹妹吧——
想着想着他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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