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有那么做。我坐在岛上,盯着那颗牙齿。我坐了很久,也沉思了很久,我在问自己: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呢?这座岛上没有焚烧尸体的痕迹,没有头骨,哪儿来的牙齿呢?这个想法太荒谬了。这颗小小的乳牙,它不是米娅的,而是其他孩子的,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后来,我才意识到,这场大火的真正目的并不是摧毁证据,而是要摧毁我。”
“这颗牙齿早就被埋在那里了,或许一共埋了很多,以保证至少有一颗被我找到。我的敌人们在放火之前,就把这可怕的证据埋下了。”
“我们来整理一下思路吧。为什么是现在?为什么他们要在今天早上放一把大火?为什么不等到我进了诺林的房子?因为它在海边,距离这里很遥远,我看不到黑烟升起,即使看到了也是鞭长莫及。作为一种试图破坏证据的尝试,这是没有意义的!这一发现太容易了。这场大火的真正目的是扰乱我的思绪,使我无法应对诺林的检查。他们希望看到我满身灰尘、头发凌乱地走进诺林家里,手里抓着这颗烧焦的牙齿,把它当作谋杀的证据。他们希望看到我哭喊着。”
“谋杀!谋杀!”
“一个简单的实验室测试会发现它是一个在另一个农场平平安安的小女孩的牙齿。她把它带到岛上,给一个朋友,或一些这样的谎言。那时我会在哪里呢?我能说什么?我会被送往收容所。”
“我晃了一下拳头,诅咒着躲在树林中的敌人们。我不是傻子,他们想错了,我不是傻子!”
“但是目前,他们已经赢得了一场小小的胜利。我还有和医生的约会,我急忙爬回船上,第一次注意到脚的一侧已经被余烬烫出了水疱。没关系,我还有时间。”
“我尽可能快地回到农场,约会已经迟到了。我脱掉满是焦煳味的衣服,把它们扔到了一边,跳进河里匆匆地把自己洗干净。我不能再穿原来的衣服了,于是我光着身子跑回屋子,换上干净的衣服。我把那颗烧焦的牙齿装进了挎包里。”
“克里斯站在白色的货车旁,穿着他最漂亮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见过你爸爸穿着除了牛仔裤和套头毛衣之外的衣服?原因很明显,他在这里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一个深深爱着我的丈夫形象,所以他要把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也就是说,他必须看上去值得信任。所以他把沾着泥点子的T恤衫扔在一边,脱掉了丑陋的旧靴子。就像一个马上就要出庭的抢劫犯似的,克里斯翻出了他从来不穿的衣服,可是尺码全然不对。他没有提天空中的黑烟,也没有问我去了什么地方,对我把小船开走的事完全置若罔闻。他仔细地看着我,失望地发现我并没有失去理智。他主动提出要开车。我不相信他,我猜还有什么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在车上等着我,或许有些令人害怕的东西放在座位上,或者是储物盒里,反正我很不安。我拒绝了他。我说我们的汽油非常有限,这是真的,我们的钱很少,这也是真的。所以我更想骑车去,同时,我还就农场的一些改造细节和他交换了意见,听上去虽然我要去医生那里,但我很快就会回来,生活还将继续,一切都没有结束!他不知所谓地穿上了最好的衣服,不过我今天不会带他去的!”
“我骑着车离开农场,挎包背在我的肩膀上,我不能把它扔在家里,毫无准备地去见医生。我甚至转过身,装出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向克里斯挥手告别,我违心地喊着。”
“‘我爱你!’”
我觉得过分纠结火灾或者牙齿的细节完全没有必要,我只需要选择去相信它们,或者怀疑。然而,我发现自己遗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现在我必须要问:
“妈妈,你不爱爸爸了吗?”
她停都没停一下,不假思索地说:
“不爱了。”
“不爱了?”
“他曾经是我的丈夫,但现在不是了。”
她回答得斩钉截铁。这让我很是纠结:
“您今天所说的一切当中,我发现这一句话是最难让人信服的。”
妈妈点了点头,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我会如此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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