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鲛人在你心中的份量是极重的。江沅,你的软肋太明显了。”
“无须再多言!若没有解药,我亦不会随你回沽国的。如此三番,我当真不可再信你。”
江沅走近他,将手伸在他面前,耐心不足,面无表情地说道。
“阎王”负手而立,微弯腰凑近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哎…每回信我成空,回回理由不一么?”
少女应激后仰,见状反应过来,赵凌煜估摸着又是逗耍她,气得也不再言语,转身朝门外走去。
江沅将离了一步,便被人抓了手臂扯回身前。
“放开我!你这无耻莽夫。”
赵凌煜这回没再轻佻禁锢少女,而是恐真失去她一般,慌张松开。
“好了,不逗你了,江沅。”
说着,转了手腕,一粒半掌大小的琉璃瓶躺在其中。
“这是冰魂丸,让他服之,能暂时克制住不死身术的发作。”
江沅赶忙伸手夺了去,收进怀里,低头又作他想了半分,然抬头再问。
“怎就如此一丁点?那除了裴寂,东海其他鲛族战士因潮汐之日发作咒念呢?”
“阎王”闻言,又摆出一副无辜相,俊眸微阔,双臂半展,姿态闲散地佻眉。
“这瓶还是我便访群仙求来的,那倭族能人只愿奢给这一点。你还当真冰魂丸如地里的白菜一般,割一茬余三茬啊?”
江沅被揶在原地,无处释怀。只撂下一句,“汝等轻狂!”便不再拖泥带水,转身朝裴寂房间走去。
那鲛人亦是性子犟硬,江沅此一番再去找他,居然被吃了闭门羹,任少女软话、歹话都说了,裴寂愣是没开门。
江沅难过地在门边轻说。
“裴寂,你不开门,我真走了。这一瓶冰魂丸你记得吃。信我,此一回沽国,定能带来解你东海不死身术的良方。”
说罢,便转身待走。
那厢房的榆木门终是不忍,缓缓开了。
“江沅…”
她扭头看,一身月白长袍轻舞,修长的手抓绢帕,还有隐着触目的蓝,墨发在苍白的面上映衬显得更是一团浓黑的雾在暗夜里张狂,神色仍旧有点迷离,眼神之中仅是不舍。
“先前是我语重了些…如今我有如废人一般,你也无多挂念。好意…我心领了。”
说着说着,瞧她的眼神更是黏腻,喉结滚了滚,仍旧狠心说道。
“东海的一切你不必挂念,自随你的心意去罢。”
说完便掩上了门,那样地决绝。哪怕那少女卑微地求他,裴寂也未再看她一眼。
江沅缓缓地摇头,似乎想要把事实晃掉,然而,心爱人的狠心、自己的无助,这些残忍都无法改变,让她心如刀绞。
。
翌日,裴寂没有送她,她亦不知道裴寂的行踪,只有心如死灰地乘了回沽国的巨船上。
回程的海面很平静。南海不似东海一般设有结界外防侵入,由于地处偏远且气候炎热,显少有外族觊觎南海,反而给他们有了休养生息的机会。
并且南海鲛皇擅长纵横捭阖之手段,常有经纶之手,使得与友邦交好,与倭族、沽国都有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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