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俩恩爱的样子,古立不由得称赞道:“小姐和公子真是天作之合,一个郎才一个女貌,可谓是绝配啊!”
古立是雨临居的管事,也是唯一的一位男家丁,是从林宅一并带过来的。原本爹想多派给雨临轩多派些家丁,但遮山不让,他只挑了这位平时不怎么被人注意的年轻小伙子和一位厨娘洛嫂。
古立今年刚满二十,个子不高,但长得眉清目秀,满脸的书生气,若走到大街上,人家绝对不会想到他只是个下人。进林宅也已经有十个年头了,以前我也没怎么注意过这个人,但是自从他到了雨临居,我才慢慢品位出这个人的优点来。
他能吟诗作画,据他说是小时候在学堂外偷偷学的,但我觉得未必像他说的这么简单。我心里猜想,也许是过去他的家境还不错,后来落迫了,就沦落到给别人当下人的地步,他不愿意提,我们也不强问。他还擅长吹笛,最了不起的是泡得一手好茶。
“古立,你也坐下来一起吃嘛。”我说道。
“多谢小姐美意,古立是下人,岂能与主人平起平坐,这不合乎规矩。”
“没关系的,古立,又不是在林宅,这儿不用分得那么清楚。”
“在哪儿都是一样,主就是主,仆就是仆。”古立坚持着他的主仆论,真想不到,他在这个观点上会这么固执。
“好了诗儿,别跟他多说了,这小子一根筋通到底。我都跟他说过不下几十遍了,可他从未跟我同桌吃过一餐饭。”花遮山无可奈何道。
古立笑笑,转开了话题:“这茶凉了不好喝,乘热才能品出味儿来。小姐,下次您再来的时候,古立给你沏壶上等的美容香茶。”
“好啊,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古立。”
“不客气,两位慢慢品茶,小的还有活要干,先下去了。”古立说完便退了下去。
“古立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那点倔劲不好。”遮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说道,“不过,他这人总让人难以捉摸。”
“嗯,他就像这壶茶,越品越能品出个味来,但至始至终都带着一股淡淡的涩味,也许隐藏在他平静外表的背后有着不堪回首的往事。”
遮山啧了一口茶,点头赞同我的说法。
“遮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的。”
“想问什么?”遮山捧起我的手,放在他手心。
“你的师傅跟你是同类吗?”
“他不是,我不知道该说他是人还是仙。他懂得很多仙术,他的年龄也早已超越了人的寿命,他在江湖上有个雅号,叫智善老人。”遮山陷入一片沉思,开始为我讲述一个非常遥远的故事,“在两百多年以前,有一群人到林子里守猎,我不小心成为了他们的目标,不幸中箭受了伤,幸运的是,我遇到了师傅,当时他正在林中采药,突遇受伤的我和一大群追赶我的人,他竟毫不犹豫地拿出了刚刚挖到的千年人参跟他们交换,这才使我躲过了一次劫难。他不但把我带回了家,还用草药为我治好了伤,并把我留在了他的身边。我很感激,也很感动。那时,我还只是一头豹,化不成人形,但师傅能听懂我的语言。我曾问他,为何肯拿好不容易才挖到的千年人参去换取区区一头花豹的生命。他说他第一眼看到我时,就发现我很有灵性,不是普通的豹。他还说他曾为自己算过卦,卦上说将与一兽类有师徒缘,他当即确定我就是与他有缘的那头兽。跟着师傅这么多年,他不仅教了我很多仙家的东西,更教了我许多为人之道,在他的指引下,我的功力突飞猛进,虽然只修炼了五百年,但人家修炼了一千年也不过如此。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我心里师傅便成了我的亲人。”
我双手支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对于遮山的过去,我了解的并不多,但是只要是关于他的,我都爱听。他有几百年的历史,要完全了解,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做到的事。
“诗儿,怎么不说话?”遮山问道。
“意犹未尽啊。”我笑道,“遮山,你的过去,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座神奇的宝藏,我愿意用我的一生去探究,我可以完完整整地了解你吗?”
遮山深情地望着我,那眼神仿佛要把我融化:“诗儿,如果我是一座宝藏,只要你愿意,我愿倾其所有,把点点滴滴毫不保留地献给你。”遮山温柔地牵起我的手:“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刚刚还很晴朗的天空,突然骤变,瞬间大雨倾盆,我们头顶劈哩啪啦的响起来,这雨点简直有鸡蛋那么大。
我正好奇地看着这鸡蛋大的雨点时,身子一轻,被遮山整个拎起,离开了原来的位置,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得“哐当”一声,只见我刚才立着的位置一张瓦片被摔得粉碎。
遮山一把将我拉至怀里,手臂紧紧地护住我,庆幸地说:“还好没砸到你。”
在他怀里真的好有安全感,我觉得心里暖暖的,不禁抬起头,望着他那英俊的脸庞出神。他一低头,便撞上我炙热的眸光,眼神立刻亮了起来。我被他逮了个正着,觉得又羞又恼,脸颊不由得泛起了滚滚热浪。
“公子,快进屋去。”古立拿着雨伞过来接我们。
从凉亭到屋子不过短短的几十步,尽管我们打了伞,可依然被雨水打得浑身湿透。雨点真的很大,打在身上就像是石头一样。
“诗儿,没事吧?”遮山将我打量一遍,焦急道,“你看,身上都湿透了,这儿又没女孩子穿的衣服,这可怎么办。”
“没关系,这雨来势猛,可能马上就停了,等下得小一点我就回去。”
“这雨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的,这样吧,我拿我的衣服先给你换上,你本来身子弱,万一着凉就不好了。”
我想了想,这样也好,于是,遮山拿了干净衣服放到我面前,还细心地替我擦掉脸上的雨水,说:“我先到外面去,你赶紧换上。”
“嗯。”突然雷声响彻云霄,震得仿佛地也在跟着颤抖,我奔过去,双臂紧紧环住正要开门出去的遮山,“遮山,我怕。”
“别怕别怕,我就在门外,不走远。”遮山拍着我的背安慰我。
我从小就怕这种电闪雷鸣的天气,忽然想起了过去,每次打雷,聂诺不管在做什么,总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陪着我,因为他知道我害怕。想起这些,心里不由有些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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