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三女乃元公自家乡带来,荣辱福祸,与少府如同舟之人,错非少府极不公允,乃使其生出反心,否则不会为此之事……少府待此三女如何?”
“已允升迁之后即为妾矣。”
只这一句,叶畅明白,这三个使女不会是动官印之人。他又皱着眉头:“除她三人之外,是否还有?”
元公路犹豫了一会儿,这神情,证明了叶畅的猜想。叶畅追问道:“少府何必隐瞒,事干重大,不可讳疾忌医!”
“另有一女,亦曾在……呃,曾侍寝过,只不过时间却是有些久了,乃是一个多月前的事情。”说到这,元公路有些期期艾艾:“且只有一回,这个……这个应当不是吧?”
“此女何人?”
元公路这一次却不肯说了,叶畅见他百般忸怩,便知此女身份有些不一般,苦笑着道:“少府,非是某意欲打听少府私密,升官转迁者,少府也,丢印论罪者,少府也!”
元公路终于扛不住了,他咬牙切齿,几乎是从嘴中挤出来的:“一个多月前,便是随贺公打扰叶郎君之日,饮了叶郎君甘露酒,在卧龙谷时尚不觉,回县城之后,却是酒劲颇大……呃,此时县中书吏闻泰来之妻骆氏,恰好来此,我酒后认错人……便将骆冰……这是她的闺名……”
当真不愧是官员,胡诌的技艺信手拈来,这可是把责任推到了叶畅的甘露酒上了。叶畅心中暗自吐槽,还酒后认错人,分明就是酒后乱性,连人家闺名都知道了,而且那女子夜间还来访,没准就是两人勾搭成奸!
“她自有夫,吾自有妻,一夜欢会,已是不当,岂可一错再错?”元公路说到这里,正色道:“故此从此之后,她便再未来过。”
“闻书吏可知此事?”
“这个……应该不知吧,至少没有表现出来有什么异样……”元公路犹豫着道。
“那还有别人么?”
“什么别人?”
“就是可能知道你将官印藏在何处之人。”
“我想不起来了……”
叶畅琢磨了一会儿,会不会是那闻书吏,目前线索太少,他也不好说,但至少目前嫌疑最大的就是闻书吏。
可是为何一个月前他不作,偏偏现在作?
一个月前不作,应当是畏惧元公路权势,现在作……定然另有原因。
“闻泰来近些时日,与谁走得比较近?”叶畅想到这又问。
“与冯县令的幕客韩均……”
“听闻少府将要高升,那冯明府呢?”叶畅听到这猛然想到一个细节:“冯明府此前不是说得了朝廷表彰,也有可能高升么?”
元公路此时终于微微得意了一下:“他虽是全力钻营,终究未能得手。”
此时他都能得意起来,叶畅可以想见,当他能升迁而冯县令却不能的消息传回来时,他少不得在冯县令面前炫耀一番,以出这些年被冯县令压过一头的气。
若是两人竞争的是同一个官职,那么冯县令除了羡慕嫉妒,只怕还有恨了。
“少府与骆妇私会之事,明府可曾知道?”叶畅又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元公路此时脸色变了。
冯县令知道此事,二人私交虽是不笃,但也没有撕破脸,有时也会在一起聊天谈论,少不得风花雪月佐兴,而就在十余日之前,冯县令称赞闻书吏时,元公路曾不小心说了一句“其妻更有妙处”!
“莫非……莫非是冯县与闻书吏勾结行事?”他惊道:“若真如此,吾将奈何?”
“冯明府指使,或许还许下闻书吏富贵,闻书吏遣人去办,也有可能是他自己亲自动手。”叶畅道:“只是闻书吏此时应当未将官印交与冯明府,便是他想交,冯明府也不会收下这个证物!”
元公路思前想后,只觉得冷汗淋漓,若真是这二人勾结算计他,那么恐怕不只是丢官能了事的。想明白这一点,他猛然起身,对着叶畅便是长揖。
“叶郎君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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