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停了几日,瑶芝没有了动静,崔晋庭也没有再出现。
瑶华心中平静了许多。
到了正月二十,闵江将新一批的螺子黛送去了琉璃坊,不一会儿就匆匆赶了回来。
“姑娘,罗掌柜向你讨些刀伤药。”
瑶华正在调配香料,闻言手一抖,勺子里的香料撒了一片,“怎么了,这次又是谁受伤了。”
闵江神回答,“不是崔公子,但是崔公子和薛公子手下的人。我看了一下,右腿断了,我给他接了一下,但是他们手边的药不行。”
瑶华点点头,去了后面的厢房,取了药丸和药粉过来,“你送过去吧。”
闵江接过转身要走,忽听瑶华出声,“等等,你问问罗掌柜,算了。你出了琉璃坊之后,出门打听打听,看最近都有什么动静,关于阮太师和崔家的。”她想了想,“还有和家的。”
闵江应了,飞快地离开了,到了晚间才回来。对瑶华摇了摇头,“姑娘,我在外面跑了一圈,并没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些朝堂上的动向,一般的茶楼酒馆,只怕很难打听到的。”
瑶华心烦了一日,也不知崔晋庭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么腥风血雨的,一会被砍一会断腿的,总觉得异常的惊险,但是……“算了,便是打听到了,我们也帮不上忙。先这样吧。你要是有空,便去琉璃坊那里走一走。”
晚上恩哥儿回来的时候,带回了江海清的口信,问的是恩哥儿考试保人的事。她听着扶额,看来这几日她还得上和煜府上一趟,请他出面才是。
谁知第二日一早,和府的一个婆子便来敲门了。
“华姑娘,这是我家二姑娘给您的信。”
瑶芝给她写信?她怎么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瑶华拆开一看,瑶芝在信里面说后日她与几位闺中好友相聚,也邀请她同往。聚会地点是锦朝长公主的一座园子,叫做西园。其中遍种梅花,有许多珍奇稀有的品种,邀她共赏。
瑶华眉头微皱,心却提到了手里,这种适合一看就是花前月下的地方,她才不去呢。便提笔给瑶芝写了一封回信,只说恩哥儿大考在即,如今她天天得督促恩哥儿读书,实在没有心思出门玩耍,瑶芝的一片好意她心领了。
又问了那婆子和煜何时在家,她要过府拜访。
那婆子说和煜这两日不算太忙,每日午后便回府了。瑶华请她带话,说自己明日午后过去。
隔日瑶华到了和煜府中,先去拜见了徐老太太和蒋氏。徐老太太和蒋氏虽说往日待她不错,可今日竟然格外的热情,若说往日是三分,今日便有九分。
徐老太太拉着她不肯放她走,让婉莲搭起了牌架子,拉着蒋氏和孙媳李氏还有瑶华一起打牌。
瑶华只能耐着性子笑脸作陪。
打着牌,老太太便关心起了她们的日常,问恩哥儿书读得如何啊,等等等等。到后来,老太太叹了一声,“华姐儿,你呀,也别太执拗。我知道你是一心为了恩哥儿,可是要是找到合适的人家,未必就不能嫁啊。”
蒋氏打了一张牌,也应声,“就是。华姐儿,我跟你说个人,翰林院的陶大人,原配病故之后,留下了两个孩子,都是才几岁……”
这是要给她做媒?瑶华瞠目结舌。
蒋氏摸了张牌,接着道,“后来就有人给他说了一房继室,这位陶夫人也是父母双亡,带着一对弟妹。她出嫁的时候已经二十有三了,嫁过去之后,待那原配的一双儿女和蔼体贴,比亲娘也是分毫不差。陶大人心中感激,对陶夫人的两个弟妹也很好。常常指点陶夫人弟弟的学业,后来,陶夫人的弟弟高中,授官去了外省,妹妹也嫁了一户好人家。陶大人的一双儿女也是极为出色。你瞧瞧,岂不是一件事都没耽误?”
瑶华只能干笑。
徐老太太也接着说,“你大伯娘说的对,我见过后来那位陶夫人几次,一看那气色,就知道日子过得不错。你呀,别硬撑着,恩哥儿总有大了的一天,你那时怎么办呢?恩哥儿回头娶了媳妇,你又怎么办呢?”
恩哥儿不过马上才童子试,你们现在跟我说这个,几个意思啊?瑶华低着头,沉默着打牌。
徐老太太看了蒋氏一眼,蒋氏道,“华姐儿,老太太和我是真心疼你,才说这些话的。你想想,这天下的学子这么多,真正能出人头地的,有多少?不是你照顾了他三餐,围着他嘘寒问暖就行了的。同学,老师,朋友,交游,一样都不能少。你若是能嫁个得力的夫家,借着夫家拉恩哥儿一把,恩哥儿也能轻松一些。总比只靠他自己苦读来得强啊。”
瑶华笑着道,“恩哥儿不是还有大伯提携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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