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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他眉头一皱,迅即散开,化作大喜之色,啪地一声放下筷子说道:“进省城了!”
马上第二句话是:“这小子好快!妈的,前些日子怎么走的那么慢!”
满桌俱是不解,只有邹蕾蕾呆了一呆后醒过神来,高兴问道:“回来了?”
“嗯。”易天行眉开眼笑,站起身来,便往小书店的门口走去。
莫杉隐隐猜到是师傅说过的,那位传说中的小师弟回来了,不由也生出几分好奇,忽然间体内有了极强的感应,似乎省城内有一团炽烈之极的火元能量正在高速行进着,她体内的火元受此一扰,竟是无法平静停留在体内,刷的一声,满头红发暴然变长,色泽更加鲜艳。
而她面前将熄的酒精火锅,也随着她体内火元的外泄,猛地燃烧起来,火焰极猛,竟快要烧到了小书店的屋顶,而火锅也是一下子被熬干,渗出一股极难闻的糊味来。
此时屋内,只有肖劲松算不得真正的修行人,他虽然修了些许佛法,但何时见过这等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阿弥陀佛。”叶相僧轻宣一声佛偈,淡淡佛息缭绕屋间,肖劲松顿时甜甜地睡着,伏在了桌子上,而莫杉体内激动跳跃着的火元也安静了下来。
易天行回头赞赏望了叶相僧一眼。
饮了两杯酒的秦琪儿比平时要活泼些,忽然见到这位和尚修为如此神妙,不由吐了吐舌头。
“刚入省城,便要到了,何其快也!”易天行惊叹着走到书店门口,蕾蕾也满心欢喜地牵着他的手,等着那只通体殷红,灵动无比的小雀儿回家。
正说着,一道疾风吹过,吹的满街招牌摇晃不停,灰尘大作,羊杂摊的老板们赶紧四处找着纱布遮灰。
风吹过,一道黑影以极恐怖的速度从站在门口的小两口身边钻了进去,震的小书店内空气流动不息,小木桌,糊了的火锅,桌上的碗筷,酒瓶,全被震的满天飞起。
一时间书店里狼籍无比。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满地狼籍的物事中间,站着一个更加狼籍的小胖子。
小胖子约摸四五岁的样子,生的胖乎乎的,看着憨拙无比,只是那一头向着脑后直直竖着的半长头发证明了他的头发究竟脏到了何种程度。
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就像是拾荒的小孩儿一样,身下穿着件肥大的裤子,裤子全是破洞,露出里面黑乎乎的腿来,不知道那腿上沾着多少陈年老泥,脚上套着一双解放胶鞋,只是胶鞋已经被烧光了,只留下脚面上的绿布和脚跟处的糊胶。
一股臭味和糊味从这胖乎乎的小孩子身上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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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子眨巴眨巴眼睛,扫了一眼书店里的众人,忽然喊道:“爹呢?”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小胖子忽然转身,看向站在门口处目瞪口呆的易天行两口子。
他看着易天行的眉眼,微微侧着脑袋,似乎想确认什么。
小书店里安静无比,所有的人都睁大了眼睛,惊骇莫名。
小胖子的双眼里忽然流出了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地上,砸出小坑,激起无数火苗,用那似乎带着人世间最大的委屈和不甘的童声,对着易天行抽泣着喊道:
“爹,俺回来了!”
第七章 倒霉孩子
“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
被吓得神智不清的易天行喃喃说道。
这句话一出口可不得了,那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小胖孩儿站在地上,开始用无比酸楚的眼神盯着他,就像易天行是那个传说中食子的毒老虎。
便是这足以酸倒长城的目光,终于把某人还停留在七十那道智商线上的神识拉了回来——看着面前这小家伙的脏兮兮的可怜样儿,某人终于感觉到了那块心尖肉被打的苦楚——像老太太一样地扑上前去,一把把脏不拉叽的小胖子抱在了怀里。
“哎哟,我的儿哎,可苦了你了,为父想死你了。”
小书店里其它那几个人顿时觉着一阵寒风吹来,无比肉麻。
易天行和朱雀鸟本是一体同质,一体同肉,一体同火的奇妙存在,虽然不大明白肥红鸟咋变成了大胖小子,但那与生俱来的亲近感是作不得假的。他将这胖小子抱在怀里,看着这家伙脑袋上面散发着臭味的头发,手掌触着的肉屁股外那粗糙的裤子,想着肥红鸟流落在外数月,不知吃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易天行不由心口一痛,鼻子一酸,纵是五尺昂藏男儿也止不住落下英雌泪来。
见他哭了,小朱雀复又哭了起来。
这“父子”二人久别重逢,便是这般场景——不顾一切地抱头哇哇痛哭。
小书店里此时唯一还能保持清醒的,就是叶相僧,他一见这“父子”二人要上演久别重逢的戏码,唬了一跳,赶紧飘到书店门口将书店的大门关上,接着面色紧张,口中不停地颂着“妙行无住分……”
淡淡佛息,充斥书店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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