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若兰看着严俊杰的时候,又进来一位客人。她接待客人后,将菜单送进后厨才出来。
“没关系,还记得我就好。”严俊杰坐下来吃面,继续先前的话题,“我一连在你这儿吃了好几天的面条,本来以为你只是跟我曾经认识的徐若兰长得很像,直到前两天偶然听见有人叫你名字,这才确定你就是徐若兰。”
“既然觉得像,为什么不直接问我呢?”徐若兰面带笑容,他想了想,说:“不敢确定的事,打扰别人不好吧。万一弄错了,别人还以为我故意搭讪,多尴尬。”
“有什么好尴尬的,也许一搭讪,就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呢,何况你这么支持店里的生意,我也总得给你几分薄面。对了,你老家应该不是巴山镇吧?”徐若兰在他面前坐下,问他怎么会在巴山镇。他半开玩笑地说:“我说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你信吗?”她不屑地笑道:“谁信你!”他这才说实话:“其实我是过来做生意的。”徐若兰得知他三个月前来巴山镇开旅行社之后,忍不住赞叹道:“没想到你都做大老板了,厉害呀!”
“什么大老板啊,小生意,混口饭吃。”严俊杰环视着店子,“没想到你也自己创业了,挺好的。”她说:“和大姐一起开了这个小店,也就是混口饭吃,能养家糊口就不错了。”
“我看生意挺好的。我的嘴可是很刁的,在你们店里连续吃了半个月的面,还没腻,就已经说明面条的味道很棒,能留住客人。”严俊杰正说着,韩桂芳从后厨出来。徐若兰连忙给他们双方作了介绍,韩桂芳说道:“我看你来店里好多次了,多谢照顾生意。你既然是若兰的朋友,今天就请你了。”
“那我就多谢老板娘了。”严俊杰也不推辞,吃完面,又和徐若兰互留了联系方式,寒暄了两句才离开。这时,韩桂芳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在街头之后,问她怎么跟这个人认识的。她轻描淡写地说:“以前在南方打工时的工友,没想到他会来巴山镇开旅行社。”
“好事呀,以后想去哪儿旅游,不就可以直接找他了嘛。”韩桂芳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又进后厨忙去了。
韩世川和刘娜下了火车后,直奔回家,家里却没人,这才意识到父亲应该陪伴母亲跳舞去了。他有家里的钥匙,是上次回来时父亲特意给他的。父亲虽然没说什么,可他明白父亲希望他以后多回家的心意。他们将行李放进家里后,悄悄来到母亲跳舞的地方。
崔洁和舞蹈队的队员们正在伴着音乐舞蹈。说来也奇怪,虽说是病情反复了,可之前学的动作还是没怎么忘记,一动起来就有模有样了。
外面风大,韩勇于是进屋,也在室内找了个凳子坐下。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只能默默地当一个观众,在欣赏舞蹈的同时,偶尔也走神。走神的时候,大多数都在回忆过去。那些零零碎碎的过往,成了他打发时间的主要内容。
有时候,他会觉得回忆蛮有意思的,因为会感觉自己好像突然变年轻。但回忆多了,又会觉得了然无趣,烦闷无比。
韩世川和崔洁远远的就听见了音乐声。俩人上楼之后,循着音乐找到了舞蹈室,然后躲在窗外,透过玻璃,一开始看见母亲在人群中翩翩起舞的样子,脸上原本惊喜和兴奋的笑容,过了许久之后,渐渐的又都凝固和消失了。
韩世川和崔洁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母亲跳舞,虽然动作已变得如此迟缓,但还是能感受到她娴熟的舞蹈基础。他呆呆地望着母亲,那一颦一笑,一个转身,一个挥手,无比令人想入非非。他在想,要是自己出生在母亲还年轻的那个年代,可以亲眼看到母亲在被聚光灯笼罩的舞台上起舞,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好和激动的事情啊。
刘娜自从第一次见到崔洁时,她就已经老了,而且就是个普通家庭主妇的形象。就在今天,她第一次颠覆了对母亲的印象。正在舞蹈的母亲的身影,倒映在她的瞳孔上,令她久久没有回过神。
“哎,你说妈要是生在这个年代,会不会有一番作为?比如成为舞蹈演员。”韩世川脑洞大开,突然感慨起来。刘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无从答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音乐声止,所有人停下来休息时,二人才正面出现在窗前,然后冲着屋里的人挥手打招呼。第一个看到她俩的是韩勇,韩勇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随即起身走到崔洁身边,拉着她指向窗口。
崔洁看到了韩世川,母子连心,四目相对之下,彼此心有戚戚焉。而后,崔洁突然小跑着到了门口,紧紧地抓着韩世川的手,激动地问道:“川儿,你是妈的川儿吗?”
韩勇讶异崔洁竟然认出了韩世川,韩世川百感交集地说:“妈,是我呀,我是您儿子世川。”崔洁脸上笑开了花儿,拉着他的手连连说道:“妈可想死你了。你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看妈一眼呀。”
韩世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只是记忆错乱,直到她又眼神疑惑地看着刘娜,好似全然不认得她了,才明白她的记忆又出了问题。
这时,廖艳梅在边上说道:“这是你儿媳妇,你再好好看看能不能想起来?”刘娜也握着崔洁的手,自我介绍道:“妈,我是娜娜,您孙子宇儿的妈妈。”
崔洁眼神一滞,随即张大了嘴,露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却仍然只是看着她,却一句话不说。
“妈,您、您不记得娜娜了?”韩世川狐疑地问道,又将目光转向韩勇。韩勇摇了摇头,微微叹息了一声。
廖艳梅冲大伙儿说:“老韩家有客人,今天就到此为止,散了吧。明天这个时间点继续,不见不散啊。”
于是,韩世川搀扶着母亲,小心翼翼地下楼,朝着家的方向走去,又问韩勇和母亲什么时候从风口村回来的。韩勇跟在后面说:“就今天早上。唉,你妈的病情又反复了,有些记得,有些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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