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符箓的燃烧,隐隐能见此处宾馆的庇护褪去,无数的鼠类被吸引而来。
月夜朦胧,能见鼠须溜溜,四爪飞速地从管道上爬了上来。
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这一处有啮齿啃啮的声音,让人听了,牙齿都要酸倒了去。
这一回,潘垚瞧着这络绎不绝的鼠群没有了发毛的感觉,只目光盯着墙面,望气术下,能见筑京观的禁锢一点点被消磨。
金戈之意起,鼠齿锋利如月夜下的短刃,两两相碰相磨,寒光闪烁。
这只的牙磨平了,还有下一只——
鼠群如潮水般涌来褪去,涌来再褪去……终于,在天光将明未明时,只听一声乍破的声音响起,如冰层断裂,又如玉瓶破碎,前头有青光炸开,星星点点落下。
与此同时,筑京观的禁锢破去。
被禁锢的亡魂垂下了手,睁开了眼睛。
……
第215章
手中的黄符化作了灰烬落地,六神避让的术法褪去,屋子里如潮的鼠群又退了去,个个头上顶着潘垚给的报酬,一颗巴掌大的番薯。
细长的尾巴溜溜,没有几下,这儿便不见方才那壮观的鼠群。有几只机灵的,离开之前还朝潘垚瞧了瞧,头顶着大番薯,龇着大板牙朝潘垚叫了几声。
“吱吱吱,吱吱吱——”牙坏了,牙坏了,一颗番薯可不够!
潘垚:……
嘿!这是个精明的,要搁在以前,这可是鼠妖预备役呢。
没办法,都和她讨食了,这大过年的,就给个小红包好了。
灵炁漾过,这三只老鼠头上顶着的番薯多了个气泡,莹光闪烁,下一刻便没入番薯之中。
瞧过去只是寻常模样的番薯,平平无奇,好似没什么变化。
这三只老鼠多精呀,鼻子灵得很,它们一下便嗅出了番薯和之前的不同,当即喜得不行,顶着番薯绕着潘垚跳脚了几圈,吱吱吱地叫个不停。
潘垚笑得杏眼儿微微眯起,摆手赶客。
“好了好了,快走吧,平时不许捣蛋,也不可贪心地将每个东西都咬过去,得节俭,捡着一个回窝里吃就成,知道没。”
玉镜府君瞧着潘垚似模似样地驯了驯老鼠,颇为好笑。
……
送走了破筑京观的鼠群,潘垚好奇又担心地朝屋子中间看去。
筑京观的禁锢破去,里头被禁锢的鬼灵露出了被掩藏的身影。
果然如小贼江新伟说的那样,是个穿白衬衫灰马甲,皮肤白皙的小年轻,这会儿,他好似还有几分不习惯,也有几分难以置信地瞧着自己的手。
能动了?
他自由了?
下一刻,想起了什么,他身上有冲天怨气起,眼睛一下子就变通红,鬼气森森,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也破了去,一个眼镜脚断了,耷拉在脸上。
皮肉也绽开了去,白衬衫和灰马甲染上了血迹,狼狈有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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