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一只手,拉着哆哆嗦嗦、不停哭泣的帕金森走过两排躺着人的木榻间的狭窄过道。阿比盖尔皱着眉头,屏息敛气,免得去闻那鸦片令人作呕和发晕的臭气。走过一个瘦高个时,她感到自己衣角被人拉了一下。
阿比盖尔低下头,那是一个老头,只是声音她格外熟悉。仔细看了几眼,不觉大吃一惊。多亏了那双熟悉的紫色眼睛,阿比盖尔认出面前老态龙钟、哆哆嗦嗦、随口乱说的老人正是安塔雷斯。
看出阿比盖尔认出了自己,安塔雷斯咧嘴一笑。别人看来,他瘦骨嶙峋,皱纹满面,衰老佝偻,一支烟枪耷落在他的双膝中间,好像是因为他疲乏无力而滑脱下去似的。
阿比盖尔强压住内心想要揍人的冲动,实际上,她真的很想让安塔雷斯膝盖上的烟管狠狠砸中他的脚尖。
安塔雷斯对她眨眨眼,下一秒,阿比盖尔感到自己的口袋多了什么东西。
离开烟馆送走帕金森,拿到支票,阿比盖尔在巷子口等到了匆匆赶来的安塔雷斯。他东倒西歪、蹒跚而行,两人就像是误入歧途的老父亲和他疲惫的儿子。走过两条街的路程,安塔雷斯四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站直了身体,爆发出一阵尽情的欢笑。
“学姐,我想你肯定以为我也要陷入泥潭,这边正想着怎么把我揍一顿吧?”
“没有,我只是想着把你关进监狱那一层最好。”阿比盖尔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温和地说,“你在烟馆里面怎么样?”
“哦,准确的说,我的敌人还不少,一个、两个、三个……学姐,要不要把你的手借我数数?”
“这就不必了,除非你想让我拳头砸在你脸上。所以进去吸烟也是你现在的工作和任务了?”
“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我打算写篇报告,讲巫师是怎么被麻瓜的ya片给害的神志不清的。”安塔雷斯双手放在脑袋后面,两条大长腿倒走的也不算快,“你瞧,哪怕是魔法,也挡不住这些玩意。这还是我主动来的,里面真臭!”
阿比盖尔冷笑一声:“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在烟馆里面怎么样?”
“能怎么样?那里面就是个比垃圾场还恶心的地方,就是醉生梦死,然后说几句胡话……”
“我是说你怎么样,有没有吸食,身体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现在需不需要我给你点水喝。”
“哦……谢谢……”安塔雷斯抓了抓头发,实际上,他还真的没想过自己感受如何,“放心吧,那些东西我没碰,就是做做样子。我在里面待了很久,证据之类的今天全收集齐了,明天就能开始撰写。”
安塔雷斯说着,张开自己的嘴指着给阿比盖尔看,里面没有任何吸食后的痕迹:“我打算等会去圣芒戈做个检测,这个报告也要用。主编还不想看到报社里面多一个瘾君子。”
“那祝你成功。”阿比盖尔下意识从口袋里掏出颗糖,烟馆里的味道还是太重了些,她到现在还是有些不舒服。只是口袋空空如也。
见状,安塔雷斯从自己破破烂烂的口袋里拿出一颗糖递到阿比盖尔面前:“给,我从家里带来的。在烟馆里面味道太大我实在撑不住就来一颗,柠檬味的,冰冰凉凉还挺好吃。”
阿比盖尔嘴里含着糖,听安塔雷斯讲最近报社的事情,比如有人给主编寄信,说什么巫粹党要入侵英国;还有人寄信给他同事,上面列出一大串地名,说怀疑是什么奴役麻瓜的黑工厂;就连安塔雷斯自己都收到一封信,上面说要举报一个叫“白鸽会”的组织。
“那这些消息都是真的吗?”阿比盖尔有些好奇地问。
“基本都是假的。”安塔雷斯剥开一颗糖塞进嘴里,“不过我那个白鸽会,我打算ya片这件事结束就去查查。就当闲着,给自己找点工作了。”
阿比盖尔低头笑笑:“那你知道,这些消息,都是从哪里来的吗?”
“一般都是猫头鹰寄来的,我们自己分……学姐也感兴趣?还是说,里面有什么傲罗正在查的案子?”安塔雷斯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接着开始分析起来,“主编那个纯粹垃圾信息,黑工厂那个太过离谱,也就是我那个白鸽会了。”
他的话没说完,阿比盖尔的左手多出了一张卡片。
“这就是白鸽会的通信设备,我是其中一员。”她迎着安塔雷斯探究的目光,淡定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前阵子在一个巫粹党身上,也找到一样的卡片。给你寄这个消息的人,他说的是真话。”
“原来如此。”安塔雷斯一脸无所谓,变回那副略带散漫的模样,他张开双臂宣布道,“那就不查了。”
“为什么?记者知道一个可以揭发真相的机会,难道不心动吗?”
“那也分情况,我之前也试着查过,结果发现这个白鸽会隐藏的极深。要不是那个信件上给了我几个人名,我还真的发掘不出来。”
“所以你是觉得,对方在利用你。”
“对一个不出名的小记者,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大新闻了吧。”安塔雷斯耸耸肩,“更何况,如果这个大新闻牵扯了不少富商政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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