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是,他有个家。
但他从没有那个家。
直到他见到相思,那是他第一次生出与人亲近的强烈意愿,就好像这个人上辈子是他的手,他的眼。
她也的确心思澄明,孱弱、乖巧,被她保护着,便一心一意跟着他。
他像个幼稚的孩童抓住了一件心仪的玩具,无时无刻不想占有。
于是她离京去奂阳的时候,他愤怒。
不管不顾抓她回来,想把这世上所有好的完美的东西都给她。
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有给她。
他在她这里,向来是一无所有的。
……
师中仁是在半个月后皇后病情稳定下来才得以离京的,陛下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说想要自己的女儿进太医院,李文翾亲自去见了那姑娘,她坐在木质的轮椅上,双腿以下全部瘫痪,盖着一张兔毛毯子,模样看起来也就十几岁。
其实剖腹取病灶,是她结合医书想出来的法子,她聪明、睿智,却苦于是个残疾人,且是个女子。
几个太医面面相觑。
“允。”李文翾并未犹豫,即刻应道。
顺便叫人拟旨,太医院改革,每年的考核不论男女,有特殊才能的特招特办。
李文翾问师中仁他可愿意进太医院,他摇头,说:“草民才疏学浅,专研杂病。”
意思是,进了宫,倒拘束了见识。
人各有志。
他了然。
就如相思把阿鲤叫去跟前,问他心中抱负。
阿鲤想了许久,只说:“国泰民安。”
这话大约是太傅教的,又或者阿兄教的。
相思指了指他的额头:“母后是问你,你长大了可有想做的事?”
阿鲤懵懂地摇摇头,倏忽想起妹妹,便说:“妹妹做什么,我便帮她做什么。”
相思终于能下地走走了,腹中的疼痛消散,伤口的疼也减轻许多,出了房门,她缓慢地走了几步,听夏在旁边伺候着,伸出手虚扶着她。
夭夭赶过来,在母后面前站定,乖巧地垂下手:“母后……”
相思看她一脸的脏污,问她:“又去哪里疯闹了?”
自从相思在燕山别苑长住后,李文翾便时不时带阿鲤和夭夭过来看母亲。
夭夭擦了擦脸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瞧有人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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