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月夕肃然退后一步,行礼道:“一谢冷公子的救命之恩。”
冷公子?疏远而古怪的称呼,冷随风疑惑重重看着她,眼神闪烁不定,抿紧了唇。
沐月夕又后退了一步,再行礼,“再谢冷公子多日来的照顾。”
冷随风脸色凝重,漆黑的双眸风起云涌,垂在身侧的手已然握紧。
沐月夕向后退出第三步,薄唇微扬,笑得云淡风清,“今日一别,后会无期,公子珍重。”
浅蓝色的裙摆轻轻一晃,沐月夕转身向外走,眸光沉静,没有丝毫涟漪。冷随风身影一闪,展开双臂拦在了她面前,颤声问道:“师父跟你说什么了?”
沐月夕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眼中藏着隐忍的悲痛和挣扎,“你的身世,你接受我的原因,你的最终目的,他全都告诉了我。”
冷随风凝视着她,眸底涌起复杂的神色,俊朗的脸上是几近死亡般的平静,无力地垂下了双臂。
沐月夕回视他,静静地等待,眸色由暗转明,又由明转暗,随着冷随风长久的沉默,最终变得黯淡无光,沉沉地再无情绪。低头捋了下手腕上的紫檀串,紧紧地握着,恨不能将它镶进掌中,溶入血肉里,这是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他亲手做的,她爱如珍宝,可如今,她只能还他。
向前一步,沐月夕伸手拉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手掌,将紫檀串放在他的掌心,声音里透出绝望的平静,“你送与别人吧。”
擦肩而过,从此,相逢是路人。
就在沐月夕伸手要触及到木门时,冷随风旋风般冲了过来,将她搂进怀中,用力地箍着她,勒得她微微有些疼痛。
正想要推开他,耳边蓦然听到他低声道:“我不放你走。”
沐月夕合上眼帘,无言以对,就算沐家有能力助他夺位,她也不能帮他,不忍心看他父子相残,不忍心让他成为史书上的弑父之君。既然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哪里还有别的选择?
垂在身侧的手攀到他的腰上,缓和了一下情绪,平静地道:“随风,我不怪你。”
冷随风百感交集,泪水盈上眼眶,仰着面,不让它流下来,松开了手,拉开些许的距离,低头亲了亲她光洁的额头,将紫檀串给沐月夕戴上,“串珠曾让万喜大师开过光,戴着它,能护你平安。”
沐月夕低声道谢,转身开门向外走去,浅蓝色的云纱裙,在淡淡的秋风中轻轻飘起,她渐行渐远,独留他伫立在原处,眸光渐寒。
第八十章 茶山之行
走出布满瘴气的石阵,沐月夕就算真正的原理那世外桃源般的药仙谷。
冷随风避而不见,没有出来送行。阮青援将她们送出了谷,他早就为她们准备好了马车,给她们指点了下山的路,转身就回去了。
沐月夕面色恹恹地坐在马车内,眸色沉沉,无悲无喜,紧抿双唇,不言不语。咏诗缀墨见状,以为她和冷随风闹情绪,百般逗笑,可沐月夕连眼皮都不动一下,哄了一天,也没见她展颜一笑,两人面面相觑,担心不已。
黄昏时,一行五人终于赶到了祁云山下地小镇。沐月夕还是那般要死不活的样,胡乱地吃了几口饭就回房去睡觉了。
“咏诗,大小姐为了什么跟冷公子吵架?”缀墨皱眉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咏诗对此也是一头雾水,她也很迷惘,她很想知道原因。
缀墨叹气,“大小姐的身子好不容易才养好些,万一气郁在胸,再折腾出病了,可怎么好。”
咏诗叹了口气,看着守在门口的韶婷暮婷,“你们早上听到什么了?”
韶婷暮婷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在咏诗缀墨的无限担忧中,一夜过去了。早晨起来,沐月夕的情况较昨日并无什么好转,依旧郁郁寡欢,眸色黯淡无神。沐月夕不肯再坐马车,非要换男装骑马回家。咏诗虽觉此事不妥,可是又拗不过她,只得上街买来男装和马匹,伺候着沐月夕换上。
沐月夕翻身上马,在宽敞的官道上如风一般策马狂奔,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似乎将心中积压的郁闷吹散了,她的心情渐渐地开始好转。
从祁云山坐船回荣扬城是逆水行舟,要十几天,行程太长,沐月夕不愿呆在船上发霉,更害怕遇上某些人,执意不肯坐船,要骑马回京。
她们一路上扮着男装,倒也无人横加侧目或挑衅寻事,咏诗缀墨便觉得骑马回京也好,便随了沐月夕的意。
走走停停,十几天后,她们抵达漳州,黄昏投栈用餐时,从食客们高谈阔论中,沐月夕知道她们赶上云积寺一年一次的佛洗日。
这佛洗日的意思和前世的佛诞日的意思一样,都是佛教纪念和庆祝佛教创始人佛祖诞生的日子,大祁国的佛祖,不是什么释迦牟尼,而是善毗尼。大祁国不但崇尚花神,同样也崇尚佛祖。
沐月夕素来不喜欢进庙拜神,她是怕她没喝孟婆汤的事会被那些得道高僧看出来。但是这一次她决定破例去云积寺一趟,不过不是去拜神,而是因为云积寺的素菜,在大祁闻名遐迩。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让人垂涎三尺。每年一到佛洗日,云积寺都会连摆九日素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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