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相,您这一走,我等将为之奈何?”一位年轻人起身,一脸的悲伤之色。
此人名唤高巍,年不过三十,已然是朝廷从六品的尚书省的员外郎,从六品,再过几年,外放一番,就可升为一部郎中,只要站好队,四十岁可为一部侍郎,成为宰相可谓是手到擒来。
“子高,非我不愿,实不能尔!”钟允章摒退那些奴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某心中百转千回,虽位居高位,但坐立难安,更遑论处理政务了,这不是耽误朝廷吗?”
“恩相此言差矣,岭南之官,胜于恩相的寥寥无几,若非前些时日,衙内……”
高巍轻声说道,适可而止。
“不用再劝我了,我去意已决!”钟允章一脸的为难之色,显然心中也是不愿的,但时局不允,皇帝不允啊!他思量了片刻,说道:“朝堂之上,一步错,步步错,尔等要小心谨慎,不然惹得杀身之错,祸及家人就过了……”
“新朝当立,陛下又是英武之主,尔等应当仔细用政,方能不辜负寒窗苦读时数年的时日!”
“可,陛下之想,与我等不一,又重武甚于文……”
“大唐复立,武力为先,皇帝自然重武,况且陛下雄心壮志……”
钟允章临行前,对于自己的这些党羽,倒是尽职尽能。
而对于即将升任首相的崔泉而言,则是大喜事,这一步跨越,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值得欣喜。
不过,这些时日,他总是感觉不对劲,首相的权力,他似乎并没有完全的继承,甚至,身为宰相,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力被不断地侵蚀。
这种对于权力的敏锐,让他立马知晓来自何处——皇宫。
仔细分析,尤其是登基时,没有中书门下盖章的圣旨,竟让堂而皇之的颁发了下来。
没有中书门下的约束,话说,封驳之权,已然多日未曾动用过,而皇权已经膨胀到一种无可阻挡不了地步。
要说此时,让他对于这种现象进行改变的话,他是不敢的,直接面对皇帝,非臣子所能为也。
“恩相,钟相公真的要离去归乡?”
一旁的党羽们也聚集一堂,对于首相离去的权力真空,都是兴奋不已。
他们已经写好了奏折,准备弹劾,从而空出位置,升官发财。
“确凿无疑了,陛下已经恩准了!”崔泉心中五味杂陈,对于钟允章的离去,他颇有些不适应。
或者说,他内心深处还有些惧怕,直接面对皇权的洗礼,不能有丝毫的错误,一个不慎,就是无底深渊。
诸人欢喜不已,脸上的喜悦再也抑制不住。
“莫要高兴太早,钟允章为心不正,临走之前,竟然也为旧主求恩,陛下早就不喜,雷霆雨露具是君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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