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再挣扎,再无生机。
满脑子都是自己与崔珩从前的点点滴滴,举案齐眉,新婚燕尔。
她怎么舍得连累驸马呢?
可见女郎固执如此,危玠却破天荒的替她拢好衣裳,自己则起身扯开了厚重的帏帐。
他提起毫无精气神儿的女郎,一手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睁开眼。
那把交椅之上,他的夫君被白绫五花大绑,紧紧的禁锢在那方寸之地。
四目相对,崔珩凤凰般潋滟的双眸噙着涨红的泪意,盯着他不堪凌辱,而满是泪痕的妻子得面颊,一言不发。
危玠亲自扯下了崔珩口中的帕子。
他面颊染上了一丝顽劣的笑,指了指身后的女郎:“驸马,你说说看,你是要公主,还是要你崔家满门的性命?”
“臣选……”
崔珩一脸释然的看向凌玉,分毫不退避三舍的爱意从水波荡漾的眸中涌出,一眼,便叫人沉溺其中。
几乎是立刻,她明白了他的意图!
自与他相识至今,一路上栉风沐雨,她几乎毫无犹豫,撕心裂肺的打断:“皇兄,崔氏忠心为国十余载,你怎能如此对待他们?”
崔珩顾不上酸软的身躯,就着满身绑缚的白绫奋力挣脱间,摔倒在地,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跪倒在地。
虽是垂眉乞求,却如松似竹,不卑不亢坚毅刚直。
凌玉爱极了他这般模样,芝兰玉树,霞姿月韵,坚韧有礼。
“微臣,但求一死。”
他以身死入局,只为保全妻子与亲人。
字字珠玑泣血,好一个宁折不屈的状元郎,方才还一脸玩味的帝王,面颊倏然冷若冰霜。
“既然驸马一心求死,那朕便成全了你。”
凌玉心急如焚,跪下身子求他:“皇兄,小玉求求你好不好,放过驸马吧……放过他……皇兄,小玉求求你了……”
女郎眸光含水,焦急惶恐,却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危玠深邃的黑眸,在烛光下难辨情绪,半晌,径自嗤笑一声:“公主与驸马,还真是,情比金坚。”
男人的目光,霎时变得疏离清冷,可瞳仁中却有鲜红血丝溢出,这是他恼怒的前夕,凌玉最清楚不过了。
她膝行着靠近他,双膝隔着单薄的衣裙与冰冷的金砖地面摩擦而过,疼痛却并未察觉。
杏眼中珍珠似的泪水“啪啪”打落,细腻如羊脂玉般的面容,黛眉微蹙,丰润朱唇轻启着,迷离凄楚,可怜极了。
“皇兄,只要您放过驸马,要小玉干什么,小玉都不会有怨言的……”
她凄楚仰望着他的模样,眼尾有些洇红,那红印落在她素净如瓷的雪肌上,缓缓氤氲开来,背脊颤栗发抖,澄澈水眸将将碎裂。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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