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吉白玛犹豫了一下,“可以,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好爱你喔,这么信任你。”珍妮羡慕地说了一句。
次吉白玛一边上前去按号码,一边却回忆起与刘家生甜蜜的往昔,不由潸然泪下。
这时“啪”的一声,保险柜的门被打了开来。“哇,好多的宝石啊!”珍妮羡慕地赞赞叹道。
我觉得眼前一片金光闪耀,茶点睁不开眼睛。大概有几十个珍珠,玛瑙,云母,绿松石等精美的首饰都零落地藏在柜子里。
“这,这是哪里来的?”我对刘家生的人品产生了怀疑。难道他是一个道貌岸然见利忘义的伪君子?难道他是为了钱财而杀死了其它的十八人?
还好次吉白玛很快为我解开了疑惑。“阿生……”她痴情地扑在保险柜上哭了起来,“你,你还保存着我们这些美丽的诺言啊。”
在她的哭哭啼啼里,我终于明白这些宝物都是次吉白玛送给小刘的定情信物,西藏民风淳朴,矿产富饶,有时未嫁女子常常把宝石织在首饰里送给自己的心上人。珍妮拿起首饰仔细地看了看,她小声趴在我耳朵小声说,“这些首饰只是手工精致,看起来很漂亮,但材料并不是很纯正,因此价值并非很珍贵。”我恍然大悟,珍贵的不是礼物,珍贵的是爱人的情意吧。
我们忙了大半天并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线索,次吉白玛关上保险柜,我们正要沮丧地离开。
走到门口时,次吉白玛突然依依不舍地说,“我,我想把那个绿松石取回家纪念,那是他准备在婚礼上送给我的礼物。”
“那好吧。”我于是和次吉白玛一起返回,那个绿松石镶嵌在一块丝绸上,当次吉白玛把绿松石取出来的时候,丝绸的一端卷住了另外一块宝石。无意一拉,宝石掉到了地上——我定睛一看——一块晶莹剔透的孔雀石!
十四
“又是孔雀石?”珍妮也从屋外再次返进来。
“怎么啦?孔雀石是很普通的矿石啊,你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们。”次吉白玛大方而伤感地说,“反正他都已经……”刘家生与次吉白玛的婚礼很可能永远无法实现了。
“此石非彼石!”我把这块孔雀石放在掌心,对着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一道明亮的光线穿透了孔雀石的中央。
“它是透明的!”珍妮大叫,“它太美了!”
“太美丽的东西往往难以预测。”我摇摇头说,“刘家生那天晚上就是说要回家研究孔雀石的,可惜啊。”我还是为前途无量的刘家生自毁前程而感到惋惜不已。可是一个正常的人一夜之间变成了杀人魔王,就好像突然告诉你你是从火星上来的非人类,你愿意相信吗?
“可惜了。”珍妮接过我手中的孔雀石对着太阳又照了一会。
“阳光之下,并无新事。”我感伤地说,“生老病死,是非恩怨,皆不过是过眼烟云。一切有为法,如露幻泡影。”
“泡影?”珍妮大叫起来,“这里有个影子!”
“哪里?”次吉白玛好奇地问。
珍妮把孔雀石举起对准了光明的阳光,在耀眼得睁不开眼的光线下,我们隐约看到了孔雀石中间有一个美丽的孔雀的影子,形象俱全,甚至还有一根孔雀翎一样的细孔从孔雀石内部延伸到表面。
“只是一个瑕疵吧。”我科学地分析说,“何首乌有时也会长成人形的,而且影子那么小,你想象成一个佛祖也是可以的。”
“对啊,好像又有点像人形。”珍妮调皮地说,“也许是幻觉吧。人生就是一场华丽的幻觉。”
“世界非世界而名世界。”我搬出了《金刚经》里的句子。“次吉白玛,你早点回家休息吧。我们送你。”我把孔雀石还给次吉白玛,她把孔雀石连同那块定情的绿松石小心翼翼地收起来。
我们三人与颓丧不已的老陈告别。
我们走下楼的时候,老陈突然“噔噔噔”地跑下楼来,“道信先生!”
“怎么了?老陈?”
“我,我也许过几天就要离开西藏了。”老陈依依不舍地说。
“是吗?到时我去机场送你啊。”我微笑着说,“那最近几天还开工吗?”
“开!地下宫殿已经开到十七层了,我们一开始从佛经记载以及超声波距离估测法算出下面应该有十八层,等第十八层重见天日的时候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那样最好,老陈,别难过了。好好保重,其它的事只能随缘了。”
“我明白,道信先生,我一个粗人不会说什么客气话。但小刘的事能帮的,希望你尽量帮一点,就是判个死缓也好……”老陈粗糙的大手抹了一把沧桑的脸,浑浊的眼泪又簌簌掉了下来。
“谢谢你……”次吉白玛感动地和老陈拥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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