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个时辰,醒来时,他全身充满活力,整个下午都能精力充沛地继续劳动,直到夜幕降临,夏夜的虫鸣如同交响乐。
杨树林中的蝉鸣渐密,他终于完成了田间的魔法劳作,随即他彻底放松,每日带着草席,躺在林间的魔法之地,收音机相伴,手中的魔法蒲扇轻轻摇曳。
盛夏的时光如同热气蒸腾的魔法,悠长而宁静,小小的村庄从繁忙中回归安逸,可以暂时休息一阵了。
收音机里流淌着传奇故事,上方的杨树枝头蝉鸣如歌,两种声音交融,让贾林强难以分辨,有时他在评书的叙述中,脑海中竟全是蝉鸣的旋律,如迷宫般密布,驱之不去。
若是觉得太过嘈杂无法入睡,他会去河沟找牧羊人共享这片刻宁静。
两人躺在河沟边的青草之间,一同聆听收音机中的传奇,牧羊人惊讶不已,提议以五只羊换取收音机。
贾林强微笑摇头,牧羊人便说愿意用十只羊交换,他有的是羊群。
贾林强依然摇头,宽慰道:“你的年纪已如古老咒语,还能享受多久呢?想听的时候,就来河边找我,我们一起听。”
牧羊人急了,吹胡子瞪眼:“哎呀,你是诅咒我老头子短命呢,刚才还说希望我能活到百岁,怎么转眼就反悔了?”
贾林强一时语塞,想了想,他说:“那这样吧,等秋天来临,如果我还健在,就把收音机赠予你。”
牧羊人一愣,贾林强告诉他,他将去做一件大事。
牧羊人问:“会有生命危险吗?”
贾林强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倾盆而下,毫无预警,若非贾林强紧抱收音机疾跑,恐怕早已成为雨中的落汤鸡……
在这场如甘霖般的骤雨之后,魔法小村落仿佛被晶莹洗涤,杨木森林绿意盎然,生机勃勃,就连蝉鸣也带上了一丝神秘的低沉。孩子们已急不可耐地外出,探索那些雨后的湿润角落,塑料凉鞋在水洼中溅起欢乐的涟漪,他们低头寻找那些可能隐藏着神秘生物的小裂缝。
一旦发现裂缝,孩子便蹲下身,手指轻巧地拓展缝隙,最长的手指探入黑暗,深入至洞穴的尽头,试图触碰到潜藏的奇妙生物——地底爬虫。只要勾住它的前肢,再微微一提,一只闪亮的爬虫就会跃然而出。如果洞穴太过深远,唯有借助雨水来引诱,雨后的积水遍地皆是,一瓢瓢倒入洞口,不多时,爬虫便会顺着水流爬出地表。
若这两种方式都无效,那便只能靠双手或棍棒挖掘,无论如何,都要将这地底世界的居民带回到阳光之下。孩子们乐此不疲,而成年人的乐趣则在于品尝,将它们投入热油之中,炸至金黄,香气四溢,一口咬下,满心的满足。
直到两天后,最后一洼雨水消失,贾林强扛着锄头来到田边,他找准先前标记的位置,一锄头下去,泥土纷飞,湿润的土地毫不抗拒他的力量。他挖掘出一个大致人形的坑,看着庄稼地里崭露的新芽,他等到了种子的觉醒,也等待着另一个人的到来。
“林强,你在田边挖这么大坑是要做什么?”
贾林强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杨雷的声音,锄头挥舞不停,一边挖一边回应:“埋葬?”
杨雷的笑声透过空气传来:“你要埋谁?”
“埋我自己。”贾林强猛力拉动锄头,泥土翻涌而出。
杨雷的语气充满无奈:“这片荒地属于村庄公有,就算你离世,也不能葬在这里。”
贾林强笑了,略带苦涩:“呵,原来连死亡都无法让我在此找到归宿,这就是入赘的悲哀吗?”
在遥远的伊斯特拉德大陆,杨家庄的农田并未赐予杨雷任何立足之地,连他在西口村那片微薄的故土,也被两位兄长蚕食殆尽。难道他真的要在生命的尽头,被随意抛入荒野的溪谷之中?
“其实,你不必赴死。”杨雷轻轻地吐出一口气,仿佛风中的低语。
“坟墓我都已准备好,你认为我还会惧怕死亡吗?”贾林强缓缓转过头,凝视着杨雷,目光空洞而迷茫。
杨雷避开他的视线,慌乱地回应:“你是在等我吗?”
“没错,我觉得你仍有机会获救。”贾林强的话语中充满了诚挚。
杨雷沉默不语。
贾林强继续道:“我已经与夏竹交谈过,是夏素娟派你来找我的,对吧?”
“不是,是杨主任让我来的。”杨雷毫不犹豫地回答。
“杨进仓应该年岁不小了。”
“确实不小,快要达到退休之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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