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但是我觉得现在的屋子也够住。”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日常吃怀石料理?”
“……很抱歉,我明天为你自制一个。”
他当然不想吃织田作之助版的怀石料理,那不叫怀石料理,叫山寨。和他在台灯下安安静静写小说的背影一样可笑。
“你好像都没上过学吧,还写小说。”他在织田作之助背后嘀嘀咕咕。
可能被织田作之助听到了,因为他的笔在纸上拉出一道很深的划痕,也可能没听到,因为织田作之助终究没有转过身反驳。。
那一刻,他承认自己很讨厌不求上进的织田作之助。
他翻看过织田作之助视如生命的那本小说,看不懂,他准备拿去烧了,送织田作之助一个大悲剧。
但是在纸张快要碰到火焰的那个瞬间,他又放弃了。
当什么小说家啊,他心想。
他的人生是在那个星期发生巨大转机的。
只是因为拍了一个高层领导的马屁,闭着眼睛乱拍的那种,因为他不想因说实话而挨打还不能还手。
虽然说假话很恶心,但他居然靠着这个被那位油腻的领导带出了黑手党的底层。
对方需要一条舔狗。
白仓草看着领导气派豪华的办公室,又想了想织田作之助在的杂物仓。
领导恶臭的黄牙和满脸的横肉固然恶心,但他伸出手时手上的宝石又是那么耀眼美丽,他随便给
他一个红包都是织田作之助微薄薪水比不上的数字。
他脑海中是那张温和的笑脸,那张笑脸在他的心里轻飘飘地打了几个回合,逐渐散去了。
再睁开眼睛时,他露出了也许连自己看到也会觉得恶心的标准舔狗笑容。
从此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
领导说太阳是扁的那就是扁的,领导说雨水是骚的那就是骚的。
舔了一年,他有了自己的独立公寓。他从织田作之助家里搬出的时候,只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他以前的东西都是又旧又破的,他不想要了。
织田作之助静静的看着他扔东西,没有劝阻,也没有挽留。
他以为至少会和他说声告别的话,但是对方没有。
一句话也没有。
“你是哑巴吗?”他回过头看着织田作之助,恶狠狠地问道。m。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鼻子会突然酸到快流下眼泪。
真奇怪。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要搬走,却气得仿佛是被织田作之助赶出去了一样。
他想不明白,他把这一切归咎于青春期的矫情。再矫情一次吧,以后不能矫情了。敢在领导面前矫情,很可能会被再赶回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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