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立跪坐在桌子前面。他今天穿一件白色的卫衣,袖子撸到胳膊上,露出肉白色的小臂,一只手捏着白瓷杯,似乎看着杯子里淡黄色的茶水出神。榻榻米是米白色的、左立是肤白色的、杯子是瓷白色的,全部意象拼接在一起,覃望山想到两个字,纯洁。
只可惜,这两个字绝不能用来形容这个人的品性。
覃望山咳嗽一声,左立抬起了头。好像才发现他一样,微微笑着:“你来了?”
覃望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在左立对面坐了下来,一言不发地把左立的手机放在桌子上,然后推至中央。
看到心心念念的手机,左立感激地笑了笑:“真是太麻烦你了,覃律师。”
“不麻烦。”覃望山面无表情地说。他看着左立倒茶,用他白皙的手握住瓷白的杯子,然后也推至桌子的中央。覃望山没去拿:“不用了,我这就走。”
左立露出一点惊讶的表情:“不吃完饭再走吗?这都十二点了。”
这时,隔扇门被推开,服务员用托盘端着两碟豆腐、一碟酱油进来。
“你点了菜?”覃望山皱起眉头问。
左立摇摇头:“你选的地方,不是你点的吗?”
“我当然没有……”话没说完,覃望山意识到应该是店长弄错了。他的确跟店长打过招呼中午会来,却没有说清楚不在这里吃饭。他经常和客户在这里用餐,店长都是根据覃望山的饮食习惯配菜,如果有特殊要求,许畅会打电话提前交代,根本不用亲自点。
本着不要浪费食物的理念,他点头说:“那就吃了再走。”
左立拿回自己的手机,立刻翻看这两天没有处理的信息和电话。他一直在回信息,手指飞舞着打字,根本没停过。反倒是覃望山认认真真对付自己面前那一碟鱼子酱豆腐。左立回复完所有积压的信息,抬头对覃望山解释说:“我妈找了我好多次,不说清楚她不放心。”
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端上来好几种炸物和寿司。左立似乎真的是来吃饭的,每一种夹了一个吃。他对覃望山说:“炸的很酥脆,好香。”
覃望山没有回答。
左立看他一眼,继续说:“覃律师,你跟我想象的律师很不一样。”
覃望山抬眼看着他。
左立说:“我以为律师都很健谈,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那种。”
覃望山说:“滔滔不绝是说给客户和法官听的。我也接咨询业务,每小时3000起步,有兴趣?”
左立明了:“是工作的时候说的太多了,所以平时就不爱说话了吧?其实我也是,上班就不停地要说话,门诊,查房,病人反反复复问医嘱的,操心的家属也得应付,手术的时候好一点……”
覃望山没有听左立在说些什么,看着他的嘴唇一开一合。他忽然问:“雨那么大……丁少专程去接你吗?你们那天……在约会吧?”
“啊……”左立愣住,继而摇头:“当然不是。我下班刚好遇到丁哥,顺路送我一程。雨太大了,只好麻烦他了。我没想到那是你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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