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雨大,满屋子糖果味消磨着他麻木的神经。
她说给他揉揉,肌肤上的第一次触碰,没有放松,他先紧张,心底那一丝诡异的感觉让后来的舒适都不敢发出声响,就好像第一天的剧痛又找回了倚靠的根源。
他想立刻摆脱她,明子来了,要带她走。鬼迷心窍,不知为什么,他几乎一秒钟就已经想到他们两个在床上!
一个“哥”字,他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把她带回了家。
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他知道;可这是一个多么危险的决定,有没有人知道?
没有。
她的世界是这么的简单,这么的孤独。他在边上看着,看她忙忙碌碌、跌跌撞撞,看她痴迷在机械的世界里,看她欣欣然接受命运给她的一切不公和吝啬;看她害怕他,看她悄悄地接近他;看她讨好他,看她迫不及待想离开他;还看她比所有的女孩都漂亮,也比所有的女孩都不像个女孩。
她没有自知之明,不知道自己漂亮,不知道自己可怜,更不知道自己该被保护。她像一棵贸然生在悬崖边的草,看得到远方天地繁华,也看得到脚下的万丈深渊,她顾不得羡慕繁华,也顾不得害怕深渊,只是凭自己一点力量努力地抓着泥土,期待下一刻不要大雨滂沱。
一步一天,一天一步……
那只大狗,从天而降,突然咬下去,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眼睛。心血喷涌,他死死地勒着那只狗!狗主人再晚来一步,这件事就会上了社会新闻的头条。天知道,他是怎么咬牙才留下了那条生灵。
救护车上,他的手在抖,他从不知道自己会晕血,心悸,头晕,护士不得不先给他镇定。可小女孩是那么的安静,一点挣扎的意识都没有,任凭血流,任凭人们摆布。
当医生告诉他,她有病啊,很重、很难疗愈。天知道,入在他耳中,心里那突然的热流和舒适是多么的可怕,仿佛心底的黑暗有了泥沼的掩护,他们是这么的不一样,又一样……
她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他也睡不着,在房间里熬着,想看她的伤,想看着她睡。可是他不敢,他怕走出房间,坐到她床边,他就要在夜的遮拦下吓到她。
他曾经是吓病她的那只大狗,再来一次,只会吓死她。
过年。
她走了。回去那个小山村,他在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地方,算着时间,想象着寒风瑟瑟中她在刷锅洗碗。
夜里两点,她突然叫:哥!
那一声,他立刻就回了。
他不该回。她也再无回音。
日记。
那一夜,从头到尾,反反复复。脑子里都是她的小声儿,幸好啊,她在千里之外,幸好啊,只是纸上的几个字。
一夜柔软,一夜的chun梦……
她必须立刻走,立刻走,她是迟芳华的女儿,假如他伸手,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可惜,老天不肯放过他。明子又去了,让所有的正常人都兴奋起来,包括她。
他立刻给她打电话,天知道,那天他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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