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定地瞧着我:“前阵子你在天牢里住着,我唯恐隔墙有耳,所以没问。你现在老实跟我说,你失踪两年余事情,你可是想起来了?想起了几分?”
我竖着耳朵听他问题。听到这里,心中一紧,连连摇头说:“没想起来。”
然而说谎骗人,绝不可全盘否认,需得掺杂三分真。于是我又道:“但我倒是隐隐记得一些片段,可这些片段模模糊糊,且又是我与大皇子过往,因而我也并未去细想。”
语罢,我又往穆临简跟前蹭,讨好地望着他,说:“你别跟我计较这个,成不?”
显见得穆临简并不是那么好骗。他皱眉看了我一会儿,忽地道:“哪怕你已经滴水不漏地将往事想起来,你若想瞒着我不让我知道,你也是做得到。就像你晓得我会拦着你娶云鹜,为了将她纳入沈府,便在我跟景轩面前装傻充愣。”
我讪讪朝他笑了笑,忙道:“我也是黔驴技穷,临到头支出一招。没想到竟将你们忽悠过去了。运气而已,运气而已。”
其实说起来,我也并没有忽悠他。
我真是没将往事完全想起来。我只不过是猜到自己便是柳遇而已。
穆临简不让我知道这个事实,有他道理。
我瞒着他不说,自有我道理。
然而,两人心中明明都心知肚明,却又不能摊开了讲,所以气氛不免有些沉郁。
穆临简在床头闷闷地坐了一会儿,既不看我,也不跟我说话。
他是这个脾气。
即便心里有些生气,也要在我床榻边守着。可又因心里有气,他守着是守着,又不爱搭理我。
我一时间很是无趣,在心里寻摸了半天话头,才问:“什么时辰了?”
此时,窗外已然淅淅沥沥地落了雨。
穆临简朝窗外看了一眼,淡淡答道:“未时了吧,你睡得久。”话毕,他又继续沉默坐着。
我本也是有些气他不告诉我,柳遇便是我事情。
可见他就这么闷闷地将我守着,心中郁闷便不知不觉散了些,须臾竟觉得有些好笑。
我叹了一声,将将想掀开被衾要下床,穆临简却是被我这个动作一惊,转过头来问:“你要做什么?”
我一愣,笑道:“我想去倒口茶喝。”
穆临简见了我笑容,却是不大痛快,大概由于我二人明明在赌气,我忽地露出个笑容,显得我不太将他当回事儿。
他皱了皱眉,却说:“你坐着,我去给你倒。”
我想我不过是刚从天牢里出来,又没生什么病,他这么样,却是将我照顾得有些过头。
不过我也没忤逆,点了点头。
穆临简倒也细心,摸了摸茶壶,大概觉得水凉,又拎着茶壶出了房门。不多时,先是有丫鬟进屋帮我打水。穆临简回来后,除了茶水,还端着一碟粥,几盘小菜和点心。
看了我一眼,穆临简将粥和菜往桌上一摆,淡淡道:“起来了就吃些东西。”
我心里不由觉得十分好笑。
还在北荒时,景霞便提起曾有一次,有个姓周书生曾跟柳遇,咳咳,也就是不才在下提亲,景枫知道了以后,气冲冲地出去就把周书生打了一顿,回来后,三天三夜没跟我说话。
我觉摸着,当时景枫赌气模样,应该跟眼下穆临简这副形容如出一辙。
我用膳时候,他仍是没理我,闷闷在桌前守着,见我光挑肉吃,便冷着一张脸将肉菜移开,又将蔬食推到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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