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扑鼻,三人都有些不适,但都忍住了不露难色、
来人却无视里面的三个人,一手扶着身边的一个侍女,一手兰花指拈着一张黄色汗巾娇柔的擦着鬓角的微汗,一边用着吴侬软语娇嗔道:“这么热的天儿,要不是国仗爷少不了奴家,非要奴家来,我才不来呢。这么大的太阳,瞧把我的肌肤都差点给晒化了去。”
一侍女一听赶紧面色紧张的跪下告罪:“都怪奴婢,刚刚上船的时候,没有走好,把伞给掉到水里了。害得玉夫人晒了太阳,奴婢该死。”
上船的时候掉的伞,上船这一会功夫能有多久?五六月的天,真正热的时候是七八月呢,肌肤就给晒化了?
玉夫人轻轻捞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一只镯子来,似有意无意的拨弄着那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翠绿镯子,也不叫那侍女起身,嘴里说:“你瞧,这翠绿色就得胜雪的肌肤才能相配,若是晒黑了,岂不辜负国仗爷送我镯子的美意。若是国仗爷心疼起来,你几条命够赔?”
那侍女更是惶恐便一直求饶告罪,也不见玉夫人有饶了她的心思。
许是这才看见了旁边的三人,她面色稍改,见三人也就十多岁的年纪,虽穿着得体,却不显富贵。先是轻蔑的一撇,正待转过脸,恍然间看见了姜妩手上的那只玉镯子,眼中瞬间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指着姜妩道:“这位姑娘可否近身来让本夫人瞧瞧?”
虽是询问,但命令的口吻毫无掩饰。
玉夫人年纪不大,至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想着好歹是国仗爷的夫人,姜妩缓步近身行礼问候。
面对姜妩的态度与礼貌,玉夫人很是满意,略微降低姿态。
“你们是哪家的姑娘?”
“回夫人,鄙姓姜,家祖与家父是凤将军座下。”
能在凤将军座下,都是有能之辈,又能被邀请到画舫上,自是身份不简单。
玉夫人笑容又多了两分问:“不知家祖家父官拜几品?家中可有其他人在朝为官。”
姜妩略低头蹙眉,按理国仗爷的夫人应该不至于如此不识大体,如此唐突的追问,就是是他们的姑姑姜清,哪怕只是个知府夫人也是自持身份断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太失礼了。
但别人提问不答也并非有礼,所以她也并不因为官品低而显卑微,淡然道:“家祖官拜七品,家父也是七品。”
玉夫人吃惊加鄙夷的表情毫无掩饰,皱眉看了看姜妩手上那只成色上佳的镯子傲慢道:“看你的家境似乎也不是带的起这种成色镯子的人,看你姿色虽寡淡,但也有几分样子,莫不是哪个小郎君送的吧。”
然后捂嘴呵呵笑起来。
说得姜妩面红耳赤,姜妩气的不是因为玉夫人说她带不起镯子。气的是一个堂堂国仗夫人,她清清白白的做人,怎么能说出这么肮脏下作的话来?
哪个正经夫人能说出这种话来?
短暂的气忿后,姜妩抬起头来退后一步,离玉夫人更远一点道:“夫人请慎言,这只镯子虽不是出自姜家,但姜家也不至于潦倒到夫人所言带不起镯子。且这只镯子来路正当,乃是程大夫人所送,并非夫人口中的小郎君。”
姜婀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玉夫人怕不是什么正经世族大家出身,就是骄纵的穆琅凝说话可以放肆无礼,也决说不出这种龌龊的话语来。
姜婀起身站在姜妩面前怼回去说:“玉夫人是不是习惯了收各种男人的馈赠,或者说玉夫人靠那玉肌雪肤迎来送往而得来的东西都是男人送的?所以,说起这话来得心应手?”
这话瞬间戳中了玉夫人的痛点,事实上她的确不是什么大家出身,乃是青楼艺伎出身。如今的她最恨谁提起以前的事,尤其敏感身份。所以,不再是故作柔声,横眉冷对,立即尖锐的呵斥:“放肆,哪里来的破落户,出言不逊,侮辱本夫人?”
姜家三姐妹也不惧,正欲反击,却听有人掀帘走进来道:“未知本小爷的几位朋友与玉姨娘有何冲突,竟引得玉姨娘如此不快?姜家三位小姐自小养在深闺中,胆子小,不似玉夫人见惯了风月场面,所以,请玉夫人勿恼。”
秦守卿语气冷淡,却每每说到玉姨娘三个字格外的响亮。并且那养在深闺也是赤裸裸的讽刺,真是太打脸了。
想不到秦守卿功夫不咋地,这嘴上功夫还算了得,也算是帮了他们。
原来只是个姨娘,只因为受宠,所以在外别人勉强喊一声玉夫人。时日长了,还真当自己是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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