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我只能认命,完成死鬼生前没完成的事,替她还未还完的债,也许最后的结果我逃不过再死一次,那也没什么,又不是没死过,能多活几年就当是捡来的便宜了。
但……我怀里这个小人儿呢?相对于我,他简直是太无辜、太可悲也太冤枉了,不过十四韶华,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因为我匆匆凋零了吗?
他虽然还是个未长成的孩子,也是被人逼迫着与我在一起,但……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缘了,毕竟拜过堂、成过亲,有了夫妻之名,当然,也因为我的猥琐,有了夫妻之实,那么,是不是从那一刻起,他就是我必须担负的责任了呢?
他从出生就不被重视,其父冷淡其母刻薄,自小吃苦可以写一部大赢国版的《雾都孤儿》了,我怎么还能说把他扔下就扔下呢?
感受着他埋在我肩处的小脑袋一点点地下滑,最后滑到胸腹处,嘤嘤的哭泣断断续续,几欲难过得背过气了。
“弱水,别哭了,姐姐以后再也不会扔下你了,乖……”我说不下去,觉得喉咙哽咽,生怕再说点什么,我自己也会哭出来了。都说眼泪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悲伤不是一场幻觉。我抬起江弱水比刚才还显得苍白的小脸,立刻发现江弱水本人就是一滴大眼泪,真真实实地证明着我现在的人生中,无一刻不是悲、无一刻不是伤。
“小家伙,想姐姐了吧,姐姐知道这个家里,就你是真心想姐姐,这里要是没有你,姐姐回这个家也就没什么意义了!”
我强迫着自己,努力挤出一丝艰难地笑,抬起手抹着江弱水脸上的泪痕。
“啊——”
他双手并用地向去比划着,大概是要告诉我些什么,可惜我根本看不懂,他见我看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急得苍白小脸浮上一层红,好不容易止住泪水,又蓄在眼中了。
“弱水,去取根筷子,拿碗水,再找个托盘来!”
我怕他忍不住又会哭出来,连忙指向外间的桌子,提醒着他。
“啊——”
他立刻会意,急忙跑向桌子,把我说的那几样都拿了过来。
“用筷子蘸水在这上面写!”
我拿起筷子递给江弱水,又指了指那个木制的装菜用的托盘,用这种东西写,比用纸笔安全多了,水干了证据也就没了,一点痕迹都不会留,绝对安全。“你是说……书房出事了?”
看着江弱水匆匆写出的“书房”两字,我马上想到了雍墨问。
我临走时,派了阿毅照顾书房里的雍墨问,但我很清楚以阿毅那三角猫功夫也就能跑跑腿,不至于把雍墨问饿死,真要是遇到高手,屁也不顶一个。“啊啊——”
江弱水连忙点头,又接着写道:人被劫走了!
被劫了?这回我的表情就不只是皱眉了,头都要皱起来了。
“你亲眼看到吗?是活着被劫走吗?”
“啊——”
江弱水快速带你头,又快速摇头,想要接着写,又见托盘没有干,急得伸手扯下床柃处挂着的一条五彩丝绦,几下擦干托盘后,写道:那夜,梅家的祖祠走水失火,全府都乱了,人就是那晚被劫走,没有人看见,火被扑灭后,有人想起书房,派人去看,只有一条粗粗的锁链……,人没了!“噢,是这样……”
我读懂江弱水写的描述后,恍惚间可以大致确定,劫走雍墨问的人,不是爱元和就是慕千秋。
雍墨问曾和我提过,那条锁链除了寂寥宫宫主的雪月剑再就是爱元和手里的皇家之宝紫燃刀了,其它凡铁俗器根本不可能砍得断。可倒底是爱元和还是慕千秋呢?
我怎么想都觉得慕千秋的可能性更大,雍墨问是他安插在梅玖身边的眼线,现在他已经知道梅玖已非梅玖了,那雍墨问也就失去了作用,他派出眼线若是落到别人手里,对他是非常不利的。
这一点他应该知道。他趁火劫人,或是那把火就是他放的也没准,**,烧什么不好,烧我们梅家的祖祠,也不怕有损阴德。
反过来,爱元和就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了,他堂堂的一国之君,雍墨问这种小人物应该是不会入了他的龙眼。
这样确定以后,我提着心也就自然而然地放了下去。
雍墨问回了寂寥宫远比呆在梅府好多了,就算他潜在梅玖的身边一无所获,没有完成任务,但总归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功。
慕千秋不念别是,想想雍墨问脚上那只铁鞋可能会使雍墨问落个终身残疾,也会善待他吧!
“弱水宝宝,阿毅呢?”
我身边就阿毅这么一个心腹,他可千万别出事,否则,我真成光杆司令了。
“在还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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