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时候,任竞年才意识到,他得端着盆往回走了。
顾舜华闷笑:“走吧,等会儿咱还得给人家送回来盆呢。”
任竞年挑挑眉:“咱走快点,不然凉了。”
一路上任竞年端着盆,路上遇到一个街坊,就得打量打量,好多认识的便笑:“舜华女婿一看就好脾气人。”
说话间到了大杂院里,谁知道一进自家门前,就听到嚷嚷声。
顾舜华一听就知道那是陈璐声音,好像正说着什么走亲戚什么茅台的事,那意思是那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拿出来给大家伙看看眼。
陈璐:“姑妈,咱也不是说馋什么茅台,那东西见多了,也不至于眼巴巴盯着,只是咱们这事做得确实不地道,不说别的,姐夫那里来了,好歹给我们说一声,这是姑爷上门了,怎么我们这么近的亲戚就不该知道?”
顾跃华便笑起来:“怎么着,你还给我们开一个满汉全席招待新姑爷?”
陈璐说了半响,那边陈翠月都没什么反应,她便有些绝望了。
从上次的事看,陈翠月好像已经不听使唤了,她那个时候就纳闷了,今天早上遇到任竞年,任竞年又和剧情表现完全不一样,她就慌了。
慌了的她,顾不上脸面,赶紧跑过来顾家,想走以前的路子,想试探下陈翠月的反应,这是她目前最大的依仗了,她想努力把陈翠月挽救挽救。
毕竟陈翠月在那本书里,应该是处处维护着自己,她必须争取,这是她目前唯一的信心了。
当下她抿了抿唇,压抑下怒火,委屈地看向陈翠月:“姑妈,你看看跃华说的,敢情我不开一个满汉全席就不配当亲戚了是吗?”
说着,她便哭了。
哭是真哭,因为心里真得是慌了,怕一切剧情都变了样,怕自己根本得不到任竞年。
她哭着说:“姑妈,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竟然让姑妈生我的气,我打小儿最喜欢姑妈了,姑妈比我亲妈都亲,可现在姑妈竟然这么冷着我,我心里难受。”
她开始抽噎着哭:“姑妈你不知道,前几天我爸生气你,说你,都是我从旁劝着帮你说话,要不然呢,这早闹起来了!”
她不说这个还好,她一说这个,陈翠月心里就凉飕飕的:“哟,你爸生我气了啊,说我什么了,我倒是想听听,都说我什么了!”
顾跃华一听就嘲开了:“陈璐,你瞧你,这就不像你了,人家正儿八经的老油子哪是这样的,你得说,我爸整天念叨你好,这样回头你来打秋风才能摸到东西,不然呢,你以为谁家犯贱啊整天拿着东西添补你家?”
陈璐听得也是窝火,再怎么着,自己也是一个脸皮薄的姑娘,至于说老油子,说打秋风吗,话这么难听!
当下忍不住咬牙:“顾跃华,你说谁是老油子?你就是这么说你亲戚的,谁教的你这个礼儿?”
顾跃华故意吐舌头:“谁是老油子我说谁!瞧你那张八样儿!”
家里他最小,也是被宠惯了,说话没边没沿,做起事来也不讲究,你骂他,对,他承认他就一嘎杂子琉璃球,怎么了?
陈璐今天本来就憋屈,因为任竞年的事憋屈,心里也泛慌,又被顾跃华怎么一呛呛,当即气得一甩手,骂道:“你怎么不照照镜子去,就你那怂包样儿,越活越抽抽,你还在我跟前叫板儿?你算什么玩意儿?”
谁知道她这话刚出,就听到外面动静,接着便是任竞年的声音:“伯母,我们回来了。”
话音落时,就看到任竞年走进来了。
他一进来,眸光扫过众人,也扫过了陈璐。
陈璐本来哭着,现在又一急一嚷嚷,红着一双眼,急赤白脸的,看着就模样不像个模样了。
现在冷不丁听到任竞年的声音,又被任竞年这么一看,真是一个激灵,倒好像光着屁股走大街上,又或者光天化日之下被人浇了一头冷水,真是心都凉透了。
她怎么可能让任竞年看到自己这样儿!
陈璐所有的怒气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懊恼,悔恨,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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