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雁笑道:“泉儿没事的。奔波了这么多年,泉儿早已学会了生活了。什么脏活累活都已经做过,爹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听闻此言,安流大师倍感心酸,道:“泉儿这些年受苦了!不管你在外头生活如何,可在面前,你永远是宝,这些脏活累活,爹是不会让你干的!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吧。”边说着,边将洛雁搀扶到凳子上坐下。
顿时一股暖流涌向洛雁的心窝,洛雁道:“还是爹最好!”
而安流大师却无奈地摇了摇头。洛雁疑惑道:“爹,你怎么摇头?”
安流大师心想:泉儿你受乐如此大的委屈,而我这个爹却不能去替你申冤出头。若是以贫僧十几年前的性子,恐怕早已将那些冤枉泉儿的人统统教训一遍了!可如今,贫僧已削发出家,凡尘之事已不再过问。泉儿受到委屈,贫僧只得尽全力去关心她,安慰她了……
“爹,你在想什么呢?”洛雁好奇地问道。
安流大师回过神来,掩饰道:“没想什么。”接着笑道:“爹开始做菜了,你看看爹的厨艺如何?”
洛雁笑道:“爹的厨艺肯定好!”
“泉儿的嘴真甜!哈哈…”安流大师笑道。
看着爹娴熟地弄着柴火,舞着菜勺,又闻着那诱人的菜香,洛雁不仅仅只感受到父亲厨艺的高跷和自己肚子的饥饿,还让她想到的是,曾经朱何给她做过的每一顿饭菜。想起了朱何,她陷入了沉思,眼神开始变得迷蒙,如同进入了梦境一般。而这梦中浮现的,尽是曾经和朱何相处的那些快乐的时光。
曾经朱何在她伤心的时候,为她做了一桌子的她最好的美食;曾经朱何答应她:要为她变着花样来做菜,那样就能让她永远都有新鲜感;曾经朱何还说:他要在她心里,如同这美味的菜肴一样,让她回味无穷,百尝不厌;曾经朱何还说:他会一辈子守候她,呵护她,他永远是她的小何……
可如今呢?
对她不闻不问。
刚刚父亲带给她的喜悦又消散了,她又陷入了心痛之中,泪珠抑制不住地往下掉落,硬是在那可爱动人的脸庞上留下了两道痕迹。
“泉儿怎么了?”安流大师放下了菜勺,关切地问道。
“爹,我想起朱何了…”
提到朱何,安流大师自然也满怀气愤——泉儿受了委屈,他不为她出头不说,居然还和其他人一样,对泉儿不理不睬!
安流大师遂道:“泉儿放心,爹日后肯定会教训他!”
可洛雁却回道:“这也不是他的错…”
“这如何不是他的错?他是丐帮帮主,一帮之人都冤枉了你,他都没说半句话!爹一定要去教训他!”安流大师气愤道。
然而洛雁却依旧冷静地回道:“这真不能怪他。他也得替大局着想。况且那无垠剑明明确确地插在乔安背上,而我也曾和乔安有过不快,谁都会以为是我杀的,他自然也会这么以为…”
“可他和你相处这么久了,难道对你的为人还不了解吗?”安流大师依然气愤道。
洛雁沉默了片刻,从嘴角挤出了一句:“他有他的难处…”
“泉儿真的长大了,懂得替别人着想了,爹倍感欣慰。”安流大师语重深长地说道,“你们的事情,爹也不想多问。或许这次的事情是佛主的故意安排,用来考验你们的感情的。阿弥陀佛…”
安流大师接着说道:“其实爹看得清楚,朱何这后生是个重情重义的男儿,你和他在一起,爹相当放心。可能也正如你所说,他有他的难处,他要顾全丐帮大局。当一个人步入了江湖,常常就会变得身不由己!”他抚摸着洛雁的秀发,道:“泉儿,这些天你就留在云秀庙中,和爹一起生活一段时间吧。”
洛雁稳稳地点点头。
父女俩做好了饭菜,尘空大师等人也皆诵经完毕。几人一起享用了父女俩的爱心餐。
饭间,洛雁向尘空及几位大师汇报了这一段时间以来朱何和她所完成的任务——他们统一了丐帮。
自这日以后,洛雁便留在了云秀庙中,和安流大师续父女情缘,练《天陨刀法》。她也每日跟随几位大师拜佛诵经,打钟扫庙,以此静心。
日月一次又一次地轮回,每日如此,洛雁却不觉无聊,反而觉得充实自在。
这样既让她修心养性,又让她心中的委屈和怨恨逐渐消散。
云秀庙后,有一片茂盛的枫树林。此时,正值秋季,那一日日变红的枫叶勾起了洛雁的兴趣。
一次,她索性朝枫树林走了过去。穿梭在枫树林中,抬头仰望,那一片一片枫叶,染得漫天都通红。这枫林,虽无花海的芬芳,却有花海般的美,而这美,又比花海要美得单纯,美得静谧。而这静谧,正是洛雁内心最需要的。
时而一阵秋风吹过,枫叶如花瓣般片片飘落,翩翩起舞。洛雁的嘴角弯出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她伸出双手,刚好一片枫叶飘落在她手心,她拿近细看,见那枫叶每一条纹路都是红的,像醉酒后慵懒的美人,美得惹人沉醉。她把那片枫叶收进了衣襟里,带回庙宇,收藏在了一个木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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