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陌思索良久。
食盐、酿酒、花露水,穿越三件套首先被他放弃了,眼下吃饭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靠第二产业解不了燃眉之急。
钢铁、煤炭、混凝土,这种基建狂魔路线显然也行不通,以太平县的现状,根本就不具备基础条件。
要想快速有效的解决问题,还是得回归到粮食、农耕和田地这些基本要素上来,所谓“家中有粮,办事不慌”,只有解决了吃饭问题,才能再谈其它。
想到这里,一个“人人有田种,家家有房住,年年有余粮”的万亩造田工程便在李陌心中大致成形。
本来他还想加上一句“孩子有学上”,最终还是舍弃了,和一群食不果腹的灾民谈读书还为时尚早,一步步来吧。
一边思考,李陌开始发挥他原本的绘图大神特长,在粗布上用木炭块勾画起来。
这一画便是一个昼夜,等李陌准备好所有的图纸,已经是次日的午时了。
虽说吃了五顿带“荤腥”的加餐,但久饿成疾的他还是倍感吃不消。为了生计,没办法啊。
“德叔,怎么样了,有富商赶过来吗?”李陌朝着门外喊到。
“回少爷,派出去的后生昨日傍晚便已经陆续返回,”老管家急忙推门进来,这两天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在书房外,“不过富商们大都兴致不高,担心此次少爷还是会趁机让他们捐粮。”
“好的,知道了。”李陌觉得并不意外,毕竟自己‘穷’名在外,有几个能来的就足矣解决问题。
“扶我洗漱更衣,然后去县衙外等候,我倒要看看,到底会有多少明智之士会接受邀请。”
老少二人简单收拾,便向门外走去。
刚一站到门口,就见打老远处赶过来一队牛车,为首的是位骑马的中年人。
中年人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李陌,于是便催马迎了上来,一个漂亮的姿势翻身下马,扶住李陌的肩膀说道:“陌贤侄,叔父不请自来,不要见怪。”
来人乃是绛州首富姚仁礼,依附于绛州刺史,也就是李道同的故交薛世良,产业遍布整个绛州,在长安、洛阳也有生意。
姚仁礼为人豪爽仗义,和李道同、薛世良乃是几十年的交情,之前李道同欠下的公账,半数都是姚仁礼半借半送的。
这次李陌觉得难为情,并没有邀请他,没想到姚仁礼听说了李陌的“赏宝大会”,还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一并还带来了五百石粟米。
“姚叔父,你怎么来了?”李陌挠了挠头问到。
“你小子,搞什么‘赏宝大会’,全绛州都听说了,叔父还不能来凑个热闹啊。”姚仁礼锤了一下李陌的前胸,“又断粮了吧,这次叔父给你带来了五百石,够你折腾了吧。”
“姚叔父,太感谢你了,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快快里面请。”李陌赶紧让出身位邀请到。
“李明府,李兄弟,哥哥我来晚了,对不住啊。”李陌几人还没进门,一个满脸喜相,圆球般的大胖子也凑了过来。
这位罗会罗胖子算得上李陌的患难之交了,他是绛州粪帮的帮主,包揽了整个绛州倒夜香的差事,李陌在绛州乞讨的日子没少和他打交道。
罗会不识字,对李陌这位饱读诗书又鞠躬尽瘁的叫化县令钦佩尤佳,多次提供过资助,也和李陌结下了匪浅的交情。
“这位是我的兄长罗会,粪帮帮主。”李陌带着两人穿过县衙来到后宅,顺便给姚罗二人做了介绍,“这位是我的叔父姚仁礼。”
一听是绛州首富,罗会连忙鞠躬行礼,姚仁礼则是简单的点头示意,算是回礼了。虽然同属商贾,姚仁礼的地位还是比罗会高出许多。
说话间,三人来到后宅的厅堂,德才为几人斟上竹叶泡的茶水,然后就继续到门口等客了。
“烦劳叔父和兄长先喝杯茶水,再稍后片刻,如果还是没有其他人来,咱们就开始今天的赏宝大会。”李陌客气的安抚到。
“贤侄啊,什么赏宝不赏宝的,叔父这次过来就是给你送粮,顺便替道同兄看一下你这个后生是否安好。”姚仁礼对赏宝大会完全不感兴趣,他认为这就是李陌为了借粮找的由头。
“你看看你都瘦成啥样了,眼窝也黑了,走路都发飘,救灾也得先照顾好自己啊,要不灾没救成,自己先累到了,叔父又怎么向你故去的父亲交代。”姚仁礼看着眼前已经瘦到脱相的侄子补充到。
“是啊,兄弟,你也得照顾好自己啊,当哥哥的真想借给你几十斤肉,”罗会抱着自己的大肚腩晃了晃,“哥哥这次也给你带过来二百石粟米,紧着过,乡民们挨到开春不是事儿。”
“多谢叔父和兄长仗义借粮,陌感激不尽,”李陌是真心的感激眼前这两位恩人,自古锦上添花有之,雪中送炭的事情太少了,何况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相助,“不过陌这次真是有一场发财的好生意要和两位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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