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坚强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副油画上,关碧料想他只是好奇,便笑着揶揄道:“莫非,你认识这位来自黄土高原的农民叔叔?呵呵,你还是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吧,歇歇脚——”
闻听此言,范坚强突然转过身来,居然莫名其妙地呵呵一笑,接着故意清了清嗓子,反揶揄道:“关碧同学,莫非你的地理老师,来自黄土高原?呵呵,黄土高原是世界上最大的黄土沉积区,位于中国的中部偏北。而这幅油画的创作原型,是来自四*川的农民,叫邓开选。四*川在哪儿?四*川是巴蜀之地,也是中国的西南腹地,地处长江上游呢。”
不说则已,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关碧甚为吃惊。
这小子说起来头头是道,很有几分自信,还真有点品学兼优的味道。
唉,关碧呀关碧,你这张嘴真欠抽,不知道就不瞎说呗,偏偏还瞎说得这么丢人——
此刻,关碧是既吃惊又羞愧,真想找个地缝钻下去,永远也不再爬上来。
而且,她第一次对“人不可貌相”有了深刻的体会。
但是,女孩子家的面子,总还是要的,她勉强自我解围道:“懂一点地理知识,就当自己是什么专家呢,能耐啥呀?我又不是学地理的,说错了很正常嘛,你至于这样冷嘲热讽吗?八两同学,你一点风度都没有,哼!”
范坚强并没有相让,依旧笑道:“那你在电梯里耍我,算是有风度的表现吗?风度是互动出来的,关碧同学!”
说完这些之后,范坚强不再理会关碧,转而向关艳说明自己的来意,并希望她能收下老范家的心意。
关艳一直在笑,笑着听范坚强和关碧的争论。
只是粗略一听,她便知这个八两要比关碧成熟一个档次,而且既有个性又有思想。
不过,对于八两刚才反诘关碧的话语,关艳听得真切:这小子,居然对这副油画有一定的了解呢,很不简单。
毕竟,在关艳的眼里,这个八两只是一个从山村走出来的尚且不足二十岁的小伙子,对油画之类的艺术品,应该不具品鉴和欣赏的兴趣。
于是,她心情愉悦,笑着说:“八两,你对这副油画能这么了解,很不简单呢。说实在的,我也只是知道,这副油画的作者叫罗立中,悬挂在办公室里,主要也是出于内心的一种感动和追念。关碧,别傻站着了,给八两倒一杯茶呀。”
范坚强连忙说道:“关部长,谢谢你。我不渴,茶就不用了。再说,我爹和一斤大哥,还在下面等着呢,一会儿还要急着去看我二哥呢。我要是再不下去,他们怕是以为我迷路了呢,呵呵。这些野味,就是我爹的一点心意,希望关部长别见怪,也别推辞。而且,这又不是送礼啥的。”
一番话,似乎把方方面面的内容都考虑了进去,真叫人无法拒绝。
关艳爽快道:“放心吧,这野味,我收下。你们跑这么远送来,我要是不收下,会寒了你爹的心意。对了,我验证一件事情,可以吗?”
范坚强感到奇怪,凝眉问:“什么事情?你问吧。”
关艳继续笑道:“我的两部手机号码,还有——”
“139****5769,138****3188,办公室电话呢,之前已经拨通了,我就不背出来了,呵呵。”就这样,似乎真的要急着走,范坚强一口气地背出了关艳的两部手机号码,就像背诵小学乘法口诀那般熟练。
“真不错!你确实有点不简单。”关艳由衷地赞叹道。
至于关家和范家往昔的关系,她并不打算探问,起码不是在今天。
换句话说,探问也好,求证也罢,这样至关重要的事情,她心中早有计划安排:一定亲自去老范家,专程去老范家!
其后,遵照姐姐的意思,关碧送范坚强离开。
范坚强自顾地走,并不理会后面的关碧。
“你为什么叫八两?”
“因为我不叫七两。”
“那你为什么不叫六两呢?”
“因为我叫八两呀。”
“你走慢点,我追不上呀——”
“我又没让你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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