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阳眉头一皱,用手抓了两下头发,随后一指房门,示意大堂经理直接打开。
大堂经理也不啰嗦,直接用酒店的万能卡开了房门,房间里中央空调的暖气很足,刚一进入,吹得江昭阳有些闷。
他进入房间后,快速地看了一圈,洗手间的马桶盖开着,马桶外沿有一点疑似呕吐的痕迹,颜以冬正衣衫凌·乱地横躺在床·上,哭声就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在确定颜以冬只是宿醉未醒,没什么大问题之后,他马上朝外挥了挥手,阻止了其他企图进入房间一探究竟的人群。
“都走!我看着她就行。”
他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后,直接用手带上了房门,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颜以冬的额头,轻轻唤了一声:
“小冬……”
“嗯……”颜以冬努力睁了一下紧闭着的眼睛,但她实在是太累了,就算用尽全力,也只是让眼皮勉强张开一条缝。
江昭阳马上走到洗浴间,热了一条毛巾,给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和汗涔·涔的脖颈,然后把窗户打开一半,拉上窗纱,让沁凉的夜风吹进来,同时把中央空调调到了最大。
这是他自己长期出差总结下来的经验,这样的话,室内就不会太干燥,同时空气循环,也不会觉得闷。
做完这一切,他蹲在床前,在壁灯昏黄的光线下,愣愣地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忽然忍不住有些心疼。
他之所以心疼,不光是因为她喝醉酒之后哭得梨花带雨,还因为那句穿脑而过的话。
那话是在初见她之后不久被问起的,那天她似乎也喝得很醉,用一股虚无缥缈的语调问:
“大叔,你说无法记得和无法忘记,到底哪一个更痛苦一点?”
再次想起这句话,心疼之余,江昭阳不由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不是个乱情的人,更不是一个滥情的文艺青年,但当时却被这句话轻而易举地打动了。
这或许就是人的奇怪之处。
穷追不舍,钻石鲜花可能都换不来一个人的心,但有时候一句轻飘飘的,无心插柳的话,反而能把心留住。
情侣之间吵架,一个人经常骂另一个人贱。
贱,可能也就是贱在这里。
想到这,他忽然又想起了一个人——佟星河。
同时,还想起了佟星河经常问他的一句话:
“江昭阳,以前老娘没胆,也没钱,天天拽着你的手哭哭唧唧,你他妈对老娘爱得死去活来;现在老娘有胆了,也有钱了,你反而对我天天爱答不理,你是不是贱?”
这番话,是佟星河发飙之后的惯用语,也是她一辈子无法理解的谜题。
不过江昭阳却明白,天下最好的爱情,一定是爱好相同,性格互补。而他跟佟星河,就是两座火山,还他妈都是活火山,今天他喷一下,明天她喷一下,这日子过起来倒也热闹,搞得天天跟军事演习一样,一个人大喊出击,另一个整装备战。
但是热闹归热闹,累也是真的累。
不累最后也分不了手。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江昭阳都对谈恋爱有点恐惧。因为一想起来“爱情”这俩字,总能不自觉地跟“累”联系起来。
爱情等于累,所以他乐得一个人单身。
不过他是能看得开,佟星河却一直看不开。
其中的原因,江昭阳当然也跟她解释过,而且不止一遍。不过女人嘛,在她看不开的时候,你怎么解释都是借口。
既然是借口,他最后也懒得再费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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