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书斋

第13部分（第1页）

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无拘无束，思想可以翱翔。父亲同样。

后来安定了以后，父亲才重提旧事，告诉了母亲那个当年。父亲说他是自私的，他怕母亲听了那危险的事就害怕了，不跟他了，他才把这事扯远了，没明确地告诉母亲。母亲笑着说：“我也很自私呀！看见你和别的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在一起，我就会很不高兴，劝你快点赶路，不是吗？我们都一样，所以我们走到了一起。”

叶毓走后三年，叶望的第一个儿子出生了。叶望给他取名叫叶天。叶天出生的时候白白胖胖的，人们都说这个娃儿的命好。叶望请来他四弟，问四弟他取的名字好不好。叶叹直点头称好。可他又说了：“名字也许能改变命运，但是却改变不了命！”叶望觉得这话很高深，请四弟解释。叶叹摇了摇头，让他去找六弟。

六弟见大哥急匆匆抱着孩子来找他，以为孩子出了啥状况了。一问之下，才晓得，没事。“那么，大哥找我干嘛呢？为了让我见我的侄儿？侄儿长得真可爱！”叶悲不解。“老四让我来的，我也不晓得他让我来干啥。我猜想肯定要你看了这孩子才晓得。”

然后叶悲仔仔细细地替叶天做了检查。阴云布满叶悲的眉头，“大哥，不瞒你，天儿确实有先天疾病，并且这病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严重不？能治不？”叶望很焦急。“应该不严重，但是我不晓得咋治。大哥，真是对不起了！”“哪里话呀？兄弟之间别说这些。”“你可以去找一些名医看看，如果真的没人能治的话，我开个方子，能对他的病起一点作用。”“好吧！麻烦你了，兄弟！”叶望失魂落魄般地走了。

叶望去找四弟，“四弟。四弟，你能晓得他有病，你一定晓得咋治他。你可以请鬼神出马，一定能成的。”“大哥，我只算命。我不是道士。”“你怎么晓得天儿有问题的呢？”“因为我是瞎子。眼睛不能用了，耳朵就好使了！有很多人孩子出生的时候请我去取名。我听过很多新生儿的呼吸声，很明显就听出了天儿的呼吸声与其它娃儿相异。如此揣测的。”

叶望开始抱着孩子去遍访名医。病没治，医生钱却要了不少。要不就是胡乱开药。二儿子出生后，家里甚是拮据，叶望也就罢手了。正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叫大黄的商人找到他，让他加入队伍一起押运货物，而且承诺会给很高的报酬。叶望为了赚钱，也就去了，哪晓得差一点送命。

回来后，他向老四老六说他遇到了五弟。五弟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好好照顾老四老六。叶望说，他将建一个院子建到村中心，他们一起住进去。搬进新房不久，老二叶醉回来了。他到山丘上去找大哥，没找到，只见屋已经闲置了，似乎很有一段时间没人住了。不远处的学校也同样空着。叶醉向村里人打听他的大哥、四弟和六弟，村里人辨认了好久才认出他是叶醉。忙把他带到叶望的家里。

“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村里人对叶望说。此时，叶望正抱着他二儿子叶地，旁边还有一个学会走路不久的小孩。“二弟！哎呀！你回来啦！太好了！帮我抱着叶地，我去告诉四弟六弟。”叶望把叶地交给叶醉。“我先回去了，叶醉，有啥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村民说完就走了。“今天太感谢你了，李哥，有空常来串门。”叶醉说完抱着叶地牵着叶天进了大哥家。

叶醉于大哥家住了十几天后就打算离开了。大哥、四弟和六弟万般挽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多住几天嘛！”“真的不行了，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做，我不能言而无信。”叶醉说，“我带了相机回来的，我们留张合影吧！”

叶醉找到了李哥，请他帮忙给他们合影一张。李哥说他不会用这玩意儿。叶醉就教会了他。李哥给叶望他们照相的时候，叶望还在嘟囔着：“要是兄弟们都回来了就好了！”　　　　　　　　　　　　　　　　　　　　　　　　　　　　　　　　　　　　　　　　　叶醉走的时候说：“照片洗出来后，我会托人把它带回来的。”后来，叶望就盼星星盼月亮般地等，但始终没把它盼回来。

叶天虽然天生就有病，但很机灵。这时他已经会说话了，叶望开始教他识字。他似乎记忆力超凡，教他一两遍就记住了。叶望很惊奇，“他还这么小，就这么厉害。”

叶望想着四弟六弟都到了结婚的年龄了，也该成家好有人照顾。他不可能照顾兄弟一辈子，他还有自己的一家。他询问了两兄弟的意见，两兄弟也都同意了，他们也不好意思再麻烦自己的大哥。

叶叹说：“先找个姑娘来照顾我几天，如果她愿意留下，我也愿意娶她，这事就可以定了。倘若她承受不了，给她点钱，就让走吧！”叶悲也觉得这样做好，再怎么也不能害人一辈子，要双方愿意！

有一个女孩开始主动来照顾叶悲。女孩叫李愿。叶毓教书的时候，她和叶悲坐一跟板凳，是同桌。叶悲见她来自己家，脸红了还有些慌忙。赶忙拿了本医书装作在认真地看。叶悲当年那样决绝地自废双腿，一个原因是他不想莫名其妙地死在战场上。更重要的原因是，被抓走后，有极大可能他不能活着回来，甚至死着回来都不行，他还怎么看得见自己心仪的女子？虽然他晓得通过这种方式即便留了下来，自己也只是废人一个，有啥资本惹心爱之人垂怜？可是，能经常见到她就是好的，他一直这样认为。而她，即是正站在他面前的李愿。

待李愿走近，叶悲放下了书，“真是难得，贵客光临！由于身体不便，不能好生招待你了！”“没啥，我自己来就行了！”李愿把一根板凳放在叶悲身旁，坐下。“咋想起到我这儿来了？”“想你了呗，就来了，还能咋？”一句话把叶悲说得脸红至耳根。“让别人听见了影响可不好喔，要是你父亲晓得了你跑到我这儿来还听见了你说的这句话，非打断你的腿不可。”“那样不就很好了吗？我就可以晓得你受过哪样的罪。我们也足够般配。”李愿望着叶悲，“你怕我父亲？”“我怕他干嘛？只是担心他迁怒你。”

叶悲让大哥代自己去李家提亲。李愿的父亲李疤子见叶望替他六弟叶悲提亲，很是愤怒，“我的女儿怎么能嫁给一个残疾人呢？”“他人虽残了心不残。他是真心喜欢你家李愿的。况且他有一门手艺，如果李愿嫁给他，他们俩将会过得很好。”“不管你说啥，反正我不同意，说啥也不能让我的闺女嫁给一个残废。”听了这话，叶望很不高兴，为了弟弟他忍了，“我们可以出聘礼。你要多少，说吧！”“我不卖女儿，我只想让她过得好！”“让她过得好就得遂她的愿呀！你不能一手包办，那样她过得并不好。去征询一下她的意见好么？”

李疤子把李愿叫来，问她：“你愿不愿嫁给叶悲？叶悲可是残废！”“当然愿意！”“叶悲可是残废！”李疤子重复了一次，又说：“妇人之见！你现如今或许会觉得嫁过去会很好，过一段时间你就后悔了！你以为照顾一个残废是那么容易的么？没脑子的东西！”“反正我非他不嫁。你要我嫁给别人我就死给你看！”好一个烈性女子，叶望觉得。“残废也有残废的好处，不是吗？至少他不会负你女儿，不是吗？如果你把李愿嫁给一个负心郎，那她不就过得很痛苦？我想你不想这样吧！”叶望抓住时机说。

“哎！我认了！没出息了东西，现在就只要叶悲不要爹了，是不？人们都说‘女儿是为别人家养的’，这话没错！我也不拦你了，但你后悔了可别回来找你爹的麻烦。这不关我的事了！”李疤子对李愿说完，又转过来对叶望说：“聘礼得丰富哦，不然事情会很麻烦的。”

叶望问老四：“这个女人咋样，照没照顾好你？”“还可以吧！如果她愿意，我就娶她了！”“可她长得丑了点，而且年纪似乎也大了点。”“反正我也看不见，美丑对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人家不嫌弃我的话，我不会嫌弃人家。”“希望如你所愿，她能答应。”叶望去问了那个叫做周春花的女人，她欣喜地答应了。

然后不久就听说日本鬼子朝这儿打来了，村民大都逃离了。叶望带着自家还有四弟、六弟家逃进了叶望的岳父家，那儿是深山老林，日本鬼子应该找不到。

叶天六岁，叶地五岁，他们的妹妹三岁了。叶悲对他大哥说：“这大山里有一些珍贵药材，我告诉你它们长啥样子。你去采些回来。这对天儿的病有好处。还有，就是让天儿多锻炼，这也有好处。”天儿的外公晓得了自己的外孙有病，就主动去采药。他一辈子住在大山里，认识的草药不少。而且他还教叶天和叶地武术。

叶望见了，直感喟：“当年，父亲也要求我们锻炼身体，每天早上很早就把我们赶起来，要我们跑步。可他并不教我们武术。他说，‘套路是死的东西，融会贯通、灵活运用才是万法之宗。我不可能什么都教授给你们，很多东西得你们自己去学习、理解、思考。你们实在想会武术，可以去请教什么武术大师，或者自创。’他到底没教我们。五弟实在想学，就做了个稻草人，然后琢磨一些招式，以尽量快的速度将对手制服。后来，他又跑去请教啥武术大师，见面后一过招，不消一会儿，武术大师败在他手下。他信心满怀，找父亲比试，父亲轻而易举就打败了他。父亲赞扬了五弟，让五弟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找他比试。而我们这些兄弟呢？太懒了，没有五弟那种毅力。”

很久以后，叶天还隐约记得那深山，茂密的森林里坐落着几间木屋。屋子不远出有个池沼，里面长着蒲草。外公经常去采蒲菜和草芽，他和弟弟叶地就站着那儿呆呆地看着。外公说这东西很好吃的。采摘得差不多了，外公就牵着他俩的手回家。外婆经常教母亲和婶婶们用蒲草编织篮子、扇子等东西。他经常看，看得久了，觉得自己也会了，就自己编，可编出来的很丑。

叶天还记得，外公和父亲挖陷阱捉野兽，那次一头野猪掉进了陷阱里。他不晓得长啥样，随大人们一起走过去看。他分明看见那头野猪眼噙泪水地看着他，仿佛在乞求他赶快救它。他对外公说：“它让我不要杀它，让我救它！”外公惊诧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微笑道：“我也晓得它不想死，我们都不想死，是吧？这世上万物之间有三种关系，一种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另一种是‘秋毫无犯，老死不相往来’，最后一种是‘兄弟同心，齐力断金’。旁生的种种，囊括于其中，概莫能外。这三种关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当事者自身境况。就我们现在来说，不杀它，我们要饿肚子，我们的粮食已不多了。”他没大听懂外公的话，但他听出来了，外公还是要杀了它。

野猪被杀后，一半被醺干，做成腊肉，另一半煮了一些。外公对他说：“天儿，吃吧！野猪肉，很好吃，很补的。”可他就是不肯吃，他想起了那头泪眼汪汪向他求救的野猪，这可是它的肉啊！外公说了声：“这孩子！”其中包含着赞叹也包含着叹息。

他和父母、弟弟妹妹、叔叔婶婶们在外公家住了大约一年，然后就离开大山回到了村里。那时，他又添了一个弟弟，取名叶黄。

父母从山里带出来了很多草药，每当他犯病就熬给他喝。那种味道是难闻的，药可以说是难以下咽。但他知道，不管这药有没有用，喝了，父母能安心。

村民们逐渐逃难回来了，大家商议应该选村长。最终叶望当选了。叶望把一间废弃的祠堂用来做学校，并从外地找来两个教师。至此，村里的小孩又能上学了。几个邻村由于没有学校，就让他们村里的小孩也来到这个学校里上学。叶望见此，又去找了几个老师来。

据说城里来了个西医，那个西医也是华人，只不过去国外学了几年，自称师夷之精华。他在城里办了个医馆，治病救人。据说，感冒了，用一个叫注射器的东西把一管药水注到屁股里，病就好了。而且，医生给的药也很奇怪，似银元却比银元小的东西，咬一口，和中药一样苦，和水吞下去，就没半点感觉。据说，这个是从中药里提取出来的，一片抵一碗中药。

叶望听了，觉得这是治愈叶天的希望。赶忙去询问了一下六弟，“六弟，西医能否治好天儿的病？”“中西医各有所长，但是能不能治好，这个我就不晓得了。不过，还是很有可能的。”叶望听闻，笑逐颜开。

叶望领着叶天进了城。长这么大，叶天还是第一次进城，免不了有些兴奋。他不知道为啥这地方修了这么多漂亮的房子，还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问父亲，父亲说因为这是城。叶天又问，“怎么这地方无田无地，他们不种粮食，他们不怕饿死吗？”““他们大都是富人，有钱，有钱就可以买粮食啊！”“不是用粮食换，他们咋来钱的？”“他们做生意呀，或者帮生意人做事。”“生意咋做呀？”“生意又叫买卖，最简单的就是买来再卖。”“那么他们不就是比我们好过得多就有饭吃了么？这不公平耶！”“世上少有公平！他们是富人，我们是穷人，贫富分明。”“他们也要吃饭是吧？那只要所有的农民把粮食价格提高，不买的只能挨饿，逼得他们买，一下子，他们就成穷人，我们就是富人了，不是么？”“你以为世上之事皆如此简单？先，你不可能让所有农民提高价格。再，他们都是很聪明的，他们会放出假消息说哪个地方有很多粮食，且非常便宜，然后农民们听说，都害怕自己的卖不出去，纷纷削价，甚至价格会比平时还低。还有，粮食价格一高，相应的其它东西的价格都会高，比如盐啊，肉啊。当东西的价格都改变了之后，你会发现，你手里的钱，本来可以买十个鸡蛋的，现在只能买一个了！那九个鸡蛋哪儿去了呢？你会问。被人抢走了，明目张胆地抢走了！要问抢钱的人是谁，可能是政府可能是大富豪，但决不可能是我们这些穷人。政府可以通过滥发货币，大富豪可以通过行业垄断剥夺人们的钱财。最终受苦的只会是广大劳动人民。你爷爷告诉我的，他让我转告给你。”“爷爷现在在哪儿？”“也许在天上，也许在地下，也许就是我们所见到的所有的东西。谁晓得呢？谁也晓不得。”

进了医馆，叶望对穿白大褂的医生说：“你好，医生！我带我儿子来治病，听说你医术精湛，特地前来。”“挺活泼的，看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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