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带人离去,饮鹤池旁只剩下卢节等人。
“玄德,伯珪,我……”卢节面色涨红,呐呐不能言,竟是说不出一个谢字。
他往日里最是看不起公孙瓒这些边地武夫,只是不想今日竟是他们帮他解了围。
刘备等人见他面色,也是知他心思。
公孙瓒怪笑一声,多半是想开口嘲讽两句。
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刘备已然打了个眼色,让关羽将公孙瓒扯到了一旁。
“升之无须介怀,你我同门。往日你和伯珪之间有些矛盾,说来说去,都是咱们山上的自家事。”
刘备笑意温醇,“关起门来,打生打死,各凭本事,都不妨事。可若是外人想要来欺我山上人,备不答应,伯珪他们也不答应。我希望,日后升之也不答应。”
卢节稍稍沉默片刻,之后重新抬起头来,俯身敛袖,深施一礼,“谢玄德今日教我读书,节回去当自省。”
卢节又转身对着公孙瓒深施一礼,“谢伯珪今日不计前嫌为我出头,愿伯珪捐弃旧怨,恕我昔日浅陋之过。”
要知此时山上并非只有他们几人,卢节身后还有不少山上学子,他如此作为,已然是相当于当众认错。
公孙瓒嬉笑一声,他这人本就是吃软不吃硬,若是与他硬碰,他纵然送命也绝不屈服。可若是好言以对,与贩夫走卒也可结为兄弟。
他伸手揽住卢节的肩膀,“升之何必如此,瓒岂是如此小气之人。来日你我饮酒一场,便是万般仇怨都可一笔勾销。”
他凑到卢节身前,压低声音,“某是个粗人,自然喝顿酒也就算了。可某人却是心思阴沉,记仇的很,升之还是要小心。”
公孙瓒抬头挑了挑刘备。
刘备气笑道:“方才就该让你上场与那个史阿比试剑术,最好让他在你身上刺几个窟窿。”
卢节也是笑了起来。
几人正在谈笑之际,有个学子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
他驻足之后,急急的喘了几口气,“你们果然在此,卢师回来了。”
众人都是一愣,这缑氏山本就是卢植的教书之地,卢植回来也是理所当然之事,此人为何如此匆忙?
那人望向刘备,面色古怪,“阿备,不知为何,卢师一回来就要见你,要你去落云亭见他。”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了然为何此人如此奇怪。
要知卢植常年不在缑氏山中,即便是常年在山中求学之人,也未必能见到卢植几面。
刘备等人不过才来了不久,如今卢公刚一回山就要见他,难免会让人惊讶。
刘备倒是神色如常,只是公孙瓒的面色却是变了数变,他吐了口气,叹息道:“看来我是该戒酒了,都是被酒水所误。”
“阿备,见了卢公可要给我辩解几句,当日我说的都是醉话。”公孙瓒嬉笑道。
刘备笑道:“都是醉话?”
“最少有一半是醉话。”
公孙瓒还想与他扯皮几句,刘备却是不再理他,迈步朝落云亭而去。
公孙瓒何等性子他自然知晓,嘴上说着后悔,可心底其实半点也不会后悔。
若是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当着卢植的面说那些言语。
不然他就不会是后来那个受到刘虞压制,却依旧要杀尽胡贼的白马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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