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梁劭状似是随意问道:“去过北京吗?”
耿涛总觉得梁劭像是在盘问犯人一样盘问他,可是他究竟想问什么呢?
“北京谁没去过?不过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近两年没去过吗?”
“这两年疫情,学校不让到处跑……你到底想问什么?”
梁劭笑了笑:“没有了。”
耿涛被他搞得一头雾水,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那句“没有了”让他很不舒服,好像他已经看穿了他,也好像他在他眼里忽然就没了存在感。
此时薛芸和陈熙已经买好了酸奶往回走。
耿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那个他很关心的问题。
“你和陈老师,究竟是什么关系?”
“就是你最不希望的那种关系。”
耿涛脸色难看,但明显还有点不甘心:“可我从来没听她说起过你。”
“不用听她说起,因为你以后会经常见到我。”
薛芸和陈熙回到座位时,发现耿涛已经离开了。
陈熙问:“耿涛人呢?”
梁劭接过她递过来的酸奶:“吃完了先走了。”
陈熙也没多想,但她很快发现,就这么一会儿不见,梁劭整个人的状态都好像轻松了不少。
薛芸也发现了,好奇地问他:“梁哥心情这么好啊?”
梁劭抬了抬手里的酸奶:“味道不错。”
吃完饭,薛芸很自觉地提出先走,留下梁劭和陈熙两个人独处。
梁劭说:“你住哪,我送你回去吧。”
陈熙知道拒绝不了,想着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于是没有拒绝。
路上她问他:“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梁劭把送子航去眉山的事告诉了陈熙。
陈熙恍然,难怪在九龙时没见到秦露,难怪拉姆说她走了,原来她在梁信去世后就离开了九龙。
陈熙忽然想到他最后在她家度过的那个早晨,想到他收到秦露消息时的反应,还有她在厨房门外听到的那只言片语……
原来竟是她想错了——或许那时候他正在经历着苦痛和挣扎,一面是家里留下的烂摊子,一面是她。
她开始理解他,甚至心疼他,可一切的感觉过后,心头流淌着的是浓重的无力和遗憾。
即便无数次地告诉自己不要去怨怪,因为只有不怨怪,才能真正地放下。但在无数脆弱的夜晚,她还是忍不住去怨他,怨他言而无信,怨他轻而易举地放弃,怨他说不爱就不爱。
可如今想来,他没有错,她也没有错,只是错的时间遇到了错的世道。
晚风温柔拂过她的面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这该是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刻,可是她的内心却充满了纠结和矛盾。
知道了真相又怎么样,两年前他们之间的矛盾,两年后依旧还在。
这时候却听梁劭忽然说:“我调来成都了。”
“什么?”陈熙愣住。
“这一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来看看你就走,我会一直留下来。”
梁劭解释说:“之前我就有机会调来成都,但那时候我拒绝了,因为我的想法是去北京,哪怕从一个普通的科员干起,或者干脆离开体制,找个设计单位。但后来知道你在成都,我才接受了这一次的调任。”
他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一字一句地说:“陈熙,不管你信不信,两年来我从来没有放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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