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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受右脑支配的人(第1页)

宿醉让冉星辰有些头疼,早晨不想开车,准备搭顾南笙的顺风车去市局。又突然想到他不是朝八晚五的上班族,今早或许不想去。没等去敲他的房门,那门抢先一步开了。顾南笙穿戴整齐从卧室里出来,看到冉星辰站在他门口,挑了挑眉:“有事?”

“去局里吗?想搭你的顺风车。”

顾南笙招呼她快走,他一边换鞋一边说:“荒地抛尸案的嫌疑人找到了。”

冉星辰晕头转向的脑袋“嗡”一下就清明了。重新勘验现场发现的血迹经检测,DNA结果出来了,通过和DNA库比对,是一个叫张仲义的男人。他有猥亵妇女的前科,一次是在七年前,被判拘役。一次是四年前,判了两年。还有一次猥亵未遂……服刑期间警方专门给他做过心理辅导,以为社会危害减小了。没想到时隔两年,又犯了一起大案。刑侦队已经出动,准备逮捕张仲义。顾南笙和冉星辰跟着一起去勘察现场。既然嫌疑人已经找到了,冉星辰心中有很多疑问需要他解答。顾南笙知道她的几点好奇是什么。“张仲义多大年纪了?有家人吗?”

周成林回头说:“四十二,以前有一个老婆,不过十几年前就离开他了,应该是发现了他的怪癖。后来张仲义就一直单身没有再找。”

顾南笙又问:“他是做什么职业的?”

“画家,不过一直没画出什么成绩。以前负责他案子的人说,这个人性格比较怪异,深入简出,和正常人也不大一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家气质。”

周成林话锋一转,又说:“回头我跟孙教授了解一下,孙教授为他做过心理辅导,对他的心理世界应该比较了解。”

侦刑人员迅速排好阵势,由周成林按响了张仲义家的门铃。门铃大约响了十几秒,门板打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站到门前,刑侦人员猛地扑上去,在对方震惊不已的时候将人制服了。周成林出示了手上的证件和逮捕证。张仲义藏在胡须下的所有睡意都落荒而逃,除了清晨被门铃叫醒时的那点儿惊扰,他的表情很快恢复平静。对警方的突然到来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也没有质问为什么抓他,就乖乖被几个警员带走了。周成林带着几个刑侦和技侦进入,同时还有顾南笙和冉星辰。在七十多平米的一间小房子里,专门隔出一个画室,所以,整体的格局就变得十分拥挤,卧室,厨房,洗手间都挤在一起。零散的东西堆在客厅,猛一步入,就像进入了一个杂物间。大家散布开来,开始搜索有利证据。顾南笙则推开画室的门,直接走了进去。和外面的拥挤如出一辙,这间小小的画室不论墙上还是地板上,都堆满了油画。乍一步入,视觉的冲击过份强烈,就仿佛万千妖魔鬼怪迎面而来,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的,都要下意识的微微退后。顾南笙冷静的环视整个画室。所有画的风格一致,浓重暗沉的颜彩,重大的笔触,每一笔都张着血盆大口,仿佛以暴风的形式呈现。颜料一团一团的炸开,创作它们的人似不屑精致的线条。所有界线都是模糊的,天和日混在一起,地又和天混作一坛,反正都是暗淡的颜色,唯一的区别就是看谁比谁更邪恶。这样的笔触就注定了画风的野蛮,强暴。顾南笙围着那些画转了一圈,发现不对,在这些广漠无情的色彩荒漠中,也有精巧细致的存在,那些折了茎的纤细玫瑰,断了翅膀的蝴蝶,被戳破单薄蝉翼的飞虫……它们就陷在这暗沉如泥沼的洪荒里,初看,像是对渺小生命标本的怜悯,亦或生命伤处残存的最后一点知觉……顾南笙摇了摇头,但是不对,他没有感觉到一点儿对脆弱渺小有所同情或怜悯的良性知觉。只有冷眼和离间。这绝对不是一个社会低层人士的呐喊,这是一种隐匿的摇旗和助威。下一刻,周成林和冉星辰也推门进来。看到这些油画,没有艺术细胞的周成林首先发出一声惊呼:“画的什么鬼东西?难怪画了几十年都出不了名,这种画挂在家里是要做噩梦的。”

顾南笙感受到的,还不止做噩梦就足以诠释的邪恶。它还是帮凶。顾南笙不是画家,他之所以能在这些画里读出这种奇怪的感觉,或许跟他强大的右脑思维有关,而艺术家们都更倾向于大脑右半球的象征方式。所以,张仲义画中那种超自然的体验他才感受得到。他拿胳膊肘儿怼了怼冉星辰:“有什么感觉?”

冉星辰摇了摇头:“非常不舒服。”

比一场宿醉还让人头昏目眩。刑侦人员在张仲义的家中搜到了绳索,一次性手套等作案工具,在他的车里也发出了这些。一个随时带着作案工作满世界跑的人,没问题才怪。周成林怀疑在张仲义车上搜到的那些工具,就是杀害朱晓晴时用到的,忙让人封存拿回去化验。顾南笙盯着后背箱那些散在帆布包里的工具,问周成林:“张仲义以前的几起犯罪,也是戴着手套作案吗?”

周成林沉吟:“这个我倒不清楚,之前的那些案子都是别人负责的。得回去申请调卷宗来看看。”

了解张仲义过去的作案手法,对破解朱晓晴的案子有利。张仲义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承认他就是杀害朱晓晴的杀手,但是,杀害她的时候并不知道她叫朱晓晴,还是看了新闻报导,才知道那个女孩儿的名字。蒋中兴问他:“你为什么要杀她?说说你的作案动机。还有,你为什么出现在哪里?是怎么遇到她的?”

张仲义说了几个字:“压抑,烦躁,想要释放……”那天他为了寻找灵感,开车到处转,带着画板就转到了东郊的那片荒废的建筑用地,但是,在那里徘徊了一两个小时,仍旧一点儿灵感都没有。朱晓晴是偶然撞到他视线里的,慌慌张张的,像一只迷失的小鹿。像有的人找灵感的时候需要喝酒抽烟一样,他寻求灵感的最好方式是碰触女人。朱晓晴的适时出现,就像天赐的灵感。而且她还是以求助的方式出现,那种弱小一下就刺激了他的犯罪灵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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