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张邦昌脑袋上的七梁貂蝉笼巾冠顿时被砸扁了,痛得他长声惨叫,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赵桓一回头,眼睛喷火盯着耿南仲,吓得老家伙连连后退。
若不是这老东西是自己附身的赵桓的老师,一定送他一对熊猫眼。
他可不是那个斯文懦弱的皇帝,他是来自现代社会底层的屌丝,一个打烂架出来的人。谁惹他,他就打谁!
赵桓整了整衣袍,扫视一眼群臣,朗声道:“传旨!”
中书舍人胡安国赶紧上前半步,捧着卷册提笔在手等着记录。
“驱除鞑虏,还我河山,是太祖皇帝圣训,朕坚决执行。
从今以后,再敢言割地赔款求和者,视情节轻重惩处,轻者杖五十,重者,斩立决!
此乃军令,诸公听清了,军令如山!”
掷地有声,群臣震撼,一时间都不说话,大殿里落针可闻。
张邦彦捂着被砸瘪的官帽,朝门下给事中李邺使了个眼色。
李邺也是他的朋党,当下出列,躬身道:
“陛下,自太祖皇帝以来,不以言获罪,陛下之前才下旨广开言路,欣然纳谏,怎么现在对提出议和者就要杖责甚至砍头?这不符合祖制。”
这李邺也算是个北宋末年的丑角。他身为给事中,出使金军回来就被吓破了胆,惊恐万状四处传言,说金兵“人如虎,马如龙,上山如猿,入水如獭,其势如泰山,中国如累卵”。
于是朝野上下给了他一个‘六如给事’的绰号。
李邺冷声道:
“规矩都是人定的,能立规矩就可以改规矩。再说了,大敌当前,乱世用重典。
行军作战,军令必须统一,朕只能一言堂!
等驱除鞑虏,重整山河之后,朕再与诸公共治天下。”
李邺偷眼看了看张邦彦,张邦彦微微点头。李邺当即沉声说道:
“陛下,适才耿相公、张宰相等人都已经陈述利害,战必亡国,只有割地赔款求和,才能救我大宋。恳请陛下收回抗金成命,迁使求和!
否则……”
场面一下子冷到了冰点。
这李邺竟然敢威胁皇帝?所有人都惊呆了,他疯了吧?
赵桓也盯着李邺,话语已经带着刀锋杀意,一字一句问道:
“否则如何?”
李邺一副大义凌然的样子,傲然道:
“祖宗法度,中书诏令,必由门下方得行出,以明职分,以正纪纲。
既然陛下固持己见,又坏了祖宗规矩,臣只能冒死将陛下诏书封驳!”
门下给事中有封驳权,可以理解为一票否决,皇帝下旨,由中书省的中书舍人根据皇帝的意思拟旨,皇帝圈阅后送门下省审核。
如果门下省的给事中认为皇帝的旨意有严重问题,可以将诏书封驳退还中书省。
这是一种对皇权的限制,避免任性的皇帝胡作非为。
现在,李邺居然要当场封驳赵桓下的抗金圣旨。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
赵桓杀意顿时全身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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