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一身蟹青色云锦常袍,虽未穿官服,却颇威仪。
郎君英俊,娘子娇俏,瞧着也相配。
婢子笑道:“郎君是个外冷内热的,姨娘尽可放心了。”
许姨娘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离开。
——
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闲聊,主要还是崔令鸢在说,沈晏安静认真听着。
既然方才见了许姨娘,她便向沈晏提起这人,中间难免掺杂一些小时候趣事。
提到五娘有一回想下厨房帮忙,把盐罐子全倒进去了,偏那汤是送去前院的。
结果就是许姨娘争宠不成,崔令鸢跟五娘被许姨娘罚顶着那盐罐子面壁。
沈晏莞尔,听她说这些闲散的小事,有种岁月静好之感。
忽又想到什么,问:“怎么不见五娘子?”
崔令鸢顿了顿,强行转开话题,说起旁的来。
沈晏并未追问,要么是犯了错送往庄子上去了,又或者旁的,总之阿翘不想说,那便不说。
崔令鸢又将话题转移到吃吃喝喝上:“昨日炒了些黑芝麻,磨了芝麻糊,阿况很喜欢喝,倒叫我想起另一样吃食来。外面是江米粉和面做的皮子,里面黑芝麻糖油馅,又软又甜,正适合这样冬夜吃。”
“甜”,沈晏忽然想到今日心里泛的那些酸,笑道:“是当多吃些甜。”
彼时,崔令鸢并没有理解他这句话中的含义。
但当到了夜里,烧了碳的室内温暖如春,崔令鸢沐浴后换上里衣,惯常光脚踩在地毯上走来走去,一会儿翻找东西,一会儿收拾桌案。
就在她经过矮榻的时候,却被沈晏牵住了手。
她没站稳,差点往前一扑摔倒,好在沈晏力气够大,拉着她倒在他怀里。
他平素看人的时候目光清明,不笑的时候有种冷淡疏离感,笑起来风流招人,此刻却比以往多了些幽深,盯着她眼睛。
崔令鸢觉得他有些奇怪,问:“有什么事吗?”
“当初,你和崔二娘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沈晏亲了亲她她鬓边发丝,温声问。
崔令鸢忽然有股考试作弊被抓的紧张之感。
不过又一想,又不是她作弊,顶多是看着同桌作弊。
崔令鸢便把开始崔夫人的打算,沈五、崔二那套说辞给说了,还有芍药园那时候。
沈晏默然,将握着她那只手握得更紧了。
差一些儿,差一些儿,阿翘就要嫁旁人。
他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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