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晏告辞了,留下崔令鸢继续一片茫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许久,她蹙眉打开那锦盒。
一对儿玛瑙并蒂莲金钗静静躺在里面。
崔令鸢满心的迷茫,只觉得自太子成亲前她做了那个梦以后,一切都变得扑朔迷离了。
然而……她并不讨厌这改变。
还觉得,有点隐隐的欢喜。
阿杏几人发现,自那日小娘子叫嚣着要“解决人”以后,并不见沈三郎如何,二人婚事也没变动,依旧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可小娘子不再叹气了,脸上时时还挂着笑意。
她笑道,“这是我的原则与底线,郎君尽可往上补充。”
其一,婚姻存续期间,不得以任何理由纳妾,不得眠花宿柳,招蜂引蝶。
沈晏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只继续往下看。
其二,成婚后前五年内不生育,双方各自解决耶娘催促。
沈晏抿唇。
崔令鸢解释:“擅儿妇科的林御医说过,女子生产最好在花信之年,相对不伤身子。然我毕竟不许你纳妾,是以折中选了个近些的时候。”
“不必。你若不愿,不必勉强。”
崔令鸢听他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冷了些,不过她懒得计较,也懒得管他,颔首示意其继续往下看。
继续扫下去,沈晏越发蹙眉,放下册子,面色有些不好,“这些不必你说,我自然该做。”
崔令鸢只托着下巴笑了笑:“还是白纸黑字来得分明些。”
气氛默了瞬,就跟对峙似的。
崔令鸢一向不喜欢勉强人,正打算开口“不愿意签也没事,我去求一求外祖母,想来亲事还有回旋余地”。
而后便见沈晏到底妥协,拿起笔,一言不发地签下了名字。
崔令鸢抿唇笑了一下,或许这质疑对清傲如沈三郎来说有些侮辱了,她也认为对方是一名清正君子,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为了少些掰扯,这是她必须要做的。
她笑道,“郎君这字写得可真好,不愧是探花使啊。”
沈晏没有接话,将笔放下。
“沈三郎就没有什么底线要约束我的?”
见他这般的干脆,她很是好奇,对方明明看起来就是个规矩很多的啊。
会不会为了报复她,回去以后第二天送来一叠厚比城墙的册子,上头密密麻麻,活脱脱一本“沈氏家规”。
脑补沈三郎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熬夜写:“其一,其二,其三……其一百零八……”
“嗤”她成功被自己逗笑。
沈晏哪知道她脑补了些什么。
想到那“约法三章”内容,他总算敛去其他杂乱情绪和想法,认真直视她双眼,
“不必。”
琥珀瞳中映出她绰约身姿,他轻声道,“晏只希望郡君莫要后悔……与我成亲,能真正喜乐。”
崔令鸢有些茫然地望着他。
话已至此,还有什么可踌躇遮掩的?
他掏出一直藏在袖中的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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