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自家郎君瞧着与娘子两情相悦谁也插足不了,但手底下人出了这样的腌臢心思自己竟然毫无察觉,丁香属实是自责。
人一早就被送走了,阿杏起来,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对着院门怒骂,
“她家出了事,她不容易?给人当奴婢的哪个家里容易?咱们娘子如何掏心窝子待下的,她脑袋顶上两个窟窿是摆设?张嘴问丁香问娘子支些银钱也比走这歪门邪道来得简单!我看借口罢了!”
茴香听她骂得畅快,深以为然,不过还是拉了她一下,“你别惊着娘子了,一惊一乍的。”
阿杏悻悻。
崔令鸢倒不生气,人各有志,她们府里头就两位主子,她身边都是老人了,阿灵也比不得其余几个受重视,剩下有上进心的可不就往沈晏那边使劲了?
何况妻子有孕给丈夫物色通房侍妾在当下属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冷了些心。
有时候你脾性太好,下人更不把你当回事。
这之后她照旧对丁香她们同过去一样相处,但对底下不知明细的却不一味宽和了,该赏的还是不吝啬,罚也得分明。
暑热渐去,崔令鸢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秋日凉爽,孕期燥热让她不出门时都只穿着寝衣。
裙子勒在肚子上不舒服,她便与擅长针线活的阿桃描述了一番连体睡裙的模样,竟然也做了出来。
轻纱飘逸的料子,内里缝合了一层丝滑绸缎,领口裁剪成方领,一气做了四五件,短袖、半袖、吊带的都有,这下可算凉快多了。
可还是热,夜里哼哼唧唧的睡不着。这热并非是外界影响,而是身体内激素问题造成的体热。
身上不痛快,便见不得旁人痛快。
沈晏眼见着阿翘的脾气跟肚子似的日益大了起来,以前生气最多瞪他,现在动不动上手还是轻的,更不许他辩解,霸道得很。
除了这些小脾气以外,阿翘还变得十分粘人,对此他是痛并快乐着的,一边喜欢与她亲昵,一边每每对她的肢体接触避如洪水猛兽。
尤其是这时旁人都换上了夹衫棉袍,每每回到家中,穿着清凉的人儿一下扑腾到他身上,他小心翼翼拖住,触感一片柔软。
这样新式的衣裳,沈晏从前见也没见过,特别是那两根单细的带子吊在肩上的,与女子小衣也无异了,沈晏羞得面红耳臊。
“怎么穿成这样?”
崔令鸢穿吊带裙,露出两条白生生藕节似的胳膊和莹白光滑的小腿,眼下到了孕晚期,四肢有些浮肿,脚上便只穿了软底拖鞋。
这样的打扮,别说是沈晏了,连丫鬟们也不好意思看,她这还是晚间披了一件外套,不过薄纱一片,跟不穿几乎没什么分别。
崔令鸢哼一声,“热呀,端着这么重身子,动一下就气喘吁吁的,你吃香喝辣自是不懂。”
沈晏心想他哪里就吃香喝辣了,每日难道不是跟着她忌口,就连中午也赶回来陪她。
然而他也是有经验了,孕中女子无论说什么都不可逆着来,对方心里未必是这样想的,只是嘴上不想饶人罢了,这时候顺着她话承认孕事辛苦就好。
沈晏扶着她回到软塌上坐下,强行移开目光,不去看领口那一片细腻光滑,温言道:“阿翘是这世上顶好顶坚韧娘子,此番受累,日后绝不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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